与此同时,平西侯府内。
李筠桑赶到慈宁堂的时候,只见这里皆是肃穆一片,王老夫人晕倒在榻上,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曾醒来。
庞妈妈红着眼眶,看到李筠桑来编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握住了李筠桑的手。
“老夫人怎么样?”李筠桑上前看了一眼王老夫人,只见她面色灰败,眼睫不停地轻颤着,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
“太医说,老夫人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可是大夫人那边,那边……”庞妈妈哭的泣不成声,“她们眼见着世子是不行了,便来作践我们老夫人。”
看到庞妈妈年过半百哭的像是个泪人,李筠桑心中不忍,轻声劝慰道:“妈妈别哭了,您若是不立住,这满屋子的人可怎么办?我不过是个外人,过来虽然能帮着做事说话,但却不是你们的主心骨。”
闻言,庞妈妈立时去抹泪,抽噎的点头。
“您说,柳夫人那边怎么了?”李筠桑见她冷静了一些,这才细心问道。
庞妈妈咬牙切齿的道:“她们不知从谁那听说了世子出事的传闻,过来大哭大闹了一场,说什么要给世子备棺材!老夫人本就担忧,被这么一气,这才晕了过去!”
李筠桑
眼眶微红着。
柳氏,又是她!
之前的时候就闹得难堪,如今又闹!
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李筠桑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见庞妈妈哭的伤心,不免轻声安抚道:“妈妈,没事的,世子福气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如今只是一个消息罢了,我们不能自乱了阵脚。”
语罢,李筠桑飞速道:“还请妈妈,带着人把院子死死围住了,不能再让人来闹了,先服侍着老夫人醒了再说!”
庞妈妈也是经了事的老人,不过是因为王老夫人的突然晕倒而乱了分寸,如今已然冷静了不少。
听了吩咐,庞妈妈带上得力的丫鬟和婆子,堵在了慈宁堂的几个门出入处。
还有谢辞的长随小厮都留在了慈宁堂的,皆都过去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出。
宫内派来的太医还没走,李筠桑便将人留了下来,以便晚上随时看护。
如此安排了一番,李筠桑才好上前去查看老夫人的状态。
王老夫人方才被丫鬟服侍的喝了药,看着平静了不少,只是还闭着眼没有醒来。
李筠桑给她掖紧了被子,凝眸看着王老夫人,思绪却是飘远了。
若是谢辞没回来,不仅整个平西侯府会
乱套,就连李筠桑的名声也会彻底没了。
未出嫁便守寡,这便叫望门寡。
李筠桑深深地吸了口气。
许久之后,李筠桑转身叫来了小红。
“你随着我去过那破烂的回春堂,还记得在什么地方吗?”李筠桑盯着她,沉声问道。
小红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好小红,你让庞妈妈给你安排马车,去请纪先生过来。老太太须得快快的醒来。”李筠桑说着,看了眼坐在堂外写方子的太医,又将声音压得低了一些,“来的时候别声张,偷偷带进来就是。”
小红点点头,忙转身出去了。
李筠桑亲自守在王老夫人床前,满目的凝滞。
不知道等了多久,蜡烛都燃了半根,在烛台上落下了红泪,屋内越发的暗了。
庞妈妈进来换灯,看到李筠桑仍旧守在床前,眼泪簌簌而落。
她上前轻声道:“姑娘,六姑娘。”
李筠桑从昏沉的睡梦中惊醒,看向庞妈妈。
庞妈妈轻叹一声:“姑娘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有老奴就好。”
话音刚落,李筠桑正想拒绝,便听外头一阵脚步纷乱,小红拽着人回来了。
纪斯年满面的严肃,一进来便直奔床榻而来,李筠桑
忙让开了位置。
“奴婢已经在路上同纪先生说清楚了。”小红微微喘气,身上的寒冷气息似乎也感觉不到似的,眼睛微亮的看着李筠桑。
李筠桑颇为赞许:“办得好,回去好好嘉赏你。”
纪斯年已经开始为王老夫人诊脉了,只见他神色严肃的听了片刻,便从自己随身背着的药箱中拿出了一个布包。
那布包里头放着的都是银针,庞妈妈见状微微吸了口凉气:“这是,这是要针灸?”
“没错。”李筠桑轻轻颔首,“妈妈放心就是。这位大夫实则是世子的朋友,医术不俗,有他在,至少老夫人是不会有任何事了。”
两人这边轻声说着,那边纪斯年已经开始施针。
他往人中刺了一针进去,片刻后轻轻取出。
只见王老夫人似是猛吸了一口气般,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庞妈妈几乎喜极而泣,上前哀声道:“老太太!”
王老夫人迷蒙得看着眼前众人,很快目光就落到了李筠桑身上。
“桑姐儿……”王老夫人近乎是轻叹的唤了一声李筠桑的名字,李筠桑忙上前握住了王老夫人的手。
王老夫人意识逐渐清醒,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气的咬牙。
“……柳氏那个,那个杀才!居然敢带着人,来我这里说辞儿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