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定睛看去,只见正是不平慌慌张张的朝着李府大门跑了过来。
李奎和沈氏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妥,微微蹙眉正想说什么,不平已经跪到了李筠桑的面前。
“世子,世子出事了!”
不平痛哭流涕,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好像死了亲爹。
“什么?”李筠桑险些站不稳,堪堪被小红扶住了,“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不平哀声道:“我们老太太知道了消息,已然昏过去了!说是世子被不轨之人刺杀,而今下落去全无,死生不明啊!”
他说的哀切,在场的李家人都噤了声。
穆氏的神情冷漠中带着幸灾乐祸,一言未发。
李家大房的几个此时都避讳不言,李奎和沈氏都面色凝重。
“桑儿,你去看看吧。”沈氏握住了李筠桑的手,声音低沉,“不管世子那边如何,你是不能去相助了。好歹先将老夫人看顾过来。”
说着,沈氏便让人去备马车。
李筠桑眼前一阵发黑,却还是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她没想到沈氏居然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而且还主动提出让她去平西侯府,只得先
躬身谢道:“多谢母亲。”
下人不敢怠慢,很快便牵了马车过来。
李筠桑带着小红上了车,瞬便叫了不平坐在车外,往平西侯府赶去。
看着马车离开的影子,穆氏掩去眼底的微微笑意,只唏嘘道:“桑姐儿这是什么命啊,这还没有出嫁,未婚夫便出了事。莫不是,两人的命数相克?”
沈氏眉尾微跳。
她虽然不是真心祝福李筠桑的这门婚事,但是李筠桑好歹是她身边得用的庶女,如此说李筠桑,岂不是打了她的脸?
沈氏声音微冷了道:“桑儿的八字早都跟世子合过了,那是天作之合。大嫂嫂,你这话说的欠缺些体统了。”
李汶冷冷的扫了眼穆氏,穆氏这才悻悻的闭了嘴。
回了长庆居,李汶这才黑着脸道:“你方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好不容易从那穷乡僻壤之地回来,攀上了二房的枝,你这是想故意破坏我和二弟的关系?!”
穆氏见夫君发难,神色也不十分好看,辩解道:“夫君,您这话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们攀上了二房的枝?我们大房有多差不成?”
她冷冷的笑
着:“是,二叔是官做的高,连嫡女都嫁进王府了。可是您没看吗?他们家那个王妃,摆明了就是不受宠爱的!”
“呵,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李汶只觉得妻子可笑又愚昧,“你没看到景王都陪着五姐儿回门了?若是那等不受宠的,能得到皇室之人的看重,王爷陪着回门的殊荣?再看看那堆山码海的赏赐,就那桑姐儿拿的赏赐,一个庶女!你的嫡出女儿怕是都及不上人家的一半!”
穆氏被戳着了心窝子,眼睛瞬间便红了,冷笑道:“老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茵儿难道是妾身一个人的孩子?她难道不是老爷您的女儿?再说那五姐儿,她若是真受宠,当时我们问起,为何王妃没有回门来看亲戚的话时,怎么二叔夫妇遮遮掩掩的?还派一个庶女来敷衍,老爷难道看不出来?”
李汶被说的心中狐疑,穆氏见状便趁热打铁:“这件事还有什么说头?显然那日内监过来宣旨,连二房一家子都没想到!恐怕不过是景王殿下顾及着她怀孕,又顾及着岳家的脸面,这才不得不陪着王妃回门!”
闻言,李汶许久没有说话。
再开口的时候,李汶已经怒火平息了许多,惊疑不定的道:“夫人的意思是——”
“若是王爷对五姐儿并不那么上心,咱们就是再塞一个侧妃过去,又能怎么样呢?再说桑姐儿的这门婚事,眼看着是成不了了。二房也没有那么的煊赫了。”穆氏按捺住心中的嫉妒,哼声说道。
李汶终于明白了穆氏的意思:“你是想把卿儿塞过去?”
穆氏知道李汶对李筠卿还是多有眷顾,不免冷笑:“怎么,老爷不肯?不是妾身非要让她去做个妾,王府的妾室,那是多大的荣耀?”
李汶许久不言。
见状,穆氏便知他心中已然被说动了几分,只差最后一点:“而且,那景王正当盛年!若是卿儿过去得了宠爱,咱们也算是半个脚踏进皇室了!届时您不也是多一个助力?”
“可,可那景王毕竟是当今圣上的弟弟,若是陛下心中对他有所忌惮,这门婚事不仅成不了助力,反而会成累赘,你可想过?”
看着李汶犹疑的样子,穆氏心中一阵暗恨。
为什么,为什么沈氏嫁的丈夫便是如同李奎一般,沉稳本事大的,如
今中年便坐上了内阁首辅的高位;而自己却是嫁了个这样顾首顾尾的软蛋懦夫!
“若是老爷犹豫着,景王殿下终归是要再娶侧妃的!而且,连二房都敢把女儿许过去做正妃,他们难道没想过其中的利害?”
穆氏耐心说道。
李汶沉默许久,最终便一咬牙,低声道:“要怎么做?”
穆氏大喜,放软了声音道:“老爷放心,这件事老爷若是信得过我,便让我去做吧!卿姐儿那里也是我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