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妈妈走了,李筠桑也彻底没了心思吃饭。
沈氏这是有什么事?
这个当口,除了李筠昌和李琪的事情,李筠桑实在想不到沈氏是要说什么。
可即使她把这些事想的明白通透,也并不能帮到沈氏什么啊?
越想越有些烦躁,李筠桑干脆将碗推到了一边。
“撤下去吧。”
春分正待说话,只见李筠桑已经起身朝着里间去了,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吩咐人去撤了碗筷。
让小红更衣躺在了床上,李筠桑只觉得有股淡淡的疲惫,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瞌睡这会儿尽数席卷了上来,眼皮耷拉着十分困倦。
睡着好似是一瞬间的事儿,可醒来之后确实看到屋内已然点上了烛火。
李筠桑只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十分的不舒服,身上好像沉的厉害,有一股难言的疼痛自小腹处而起,让她又躁又无力。
醒了会神,李筠桑猛的惊觉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一下子坐起身来,趴在软榻上陪侍的小红也被惊醒了,看到李筠桑突然起身吓了一跳,过来担忧的看她:“姑娘,怎么了?”
“我,我好像……”
李筠桑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双腿之间的床榻,脸颊
上天然多了几分羞赧的抬眸看了一眼小红。
见状,小红迟疑的去掌了灯过来,一照便看见了床上鲜艳刺眼的一块红。
“姑娘这是——”小红眸中闪过惊讶,忙将烛火放了,又多点了几盏,让屋子里亮堂起来,去一旁储物的柜子里翻翻找找,找出一个棉布的小包来放到一边,又让人去拿热水和手炉来。
颇有些忙乱的弄了一通,小红教着李筠桑怎么用那东西,又给她换了衣裤,将床榻上的褥子给撤了下去,让人拿去处理。
这一番弄下来,李筠桑的心情也微微平复了一点。
她居然就来了癸水。
实在是有些突然的厉害。
“姑娘小肚子痛不痛?”小红让李筠桑靠坐在软榻上,自己则倚靠在旁边为她轻轻的按揉小腹,还不忘给李筠桑‘普及知识’,“姑娘别怕,这是姑娘家到了岁数都会有的。姑娘头一回来,看着好像也不是很痛,这倒是好事。”
李筠桑很想说自己不是怕,而是懵,但是想想还是没有驳了小红的好意。
小红的碎嘴在这个时候显露无遗,说着说着将自己说的难过了一般,轻轻道:“其实这些事该是生母,或者大夫人跟姑娘说私房
话的,只是姨娘命苦可怜,早早就去了。留下您一个,就只能由咱们做奴婢的来说。”
“你怎么越发像个老太太了?”李筠桑不想说这么心酸的话题,生理原因,她这会儿已然是很有些烦躁了,听多了难免会伤感。
小红也自觉不对,赶忙转移了话题,轻声问道:“姑娘,不如同夫人说一声,咱们今儿晚上还是不过去说话了吧?”
李筠桑沉静的眸子里闪着光,随着烛火轻轻晃动了一下,良久后迟疑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还是去吧,看看大夫人究竟想说什么。”
她来了癸水这件事早就由小丫鬟过去同沈氏讲了,从此往后李筠桑的院里多了一项开支,都是需要报备的。沈氏既然知道,也没说让她不用过去的话,那就是非去不可了。
小红见李筠桑决定了,便也没多说什么。
李筠桑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说定什么是什么。
喝了一口热水,忽听外头吵嚷起来,李筠桑蹙眉望去,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树枝晃动:“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小红也跟着看了一眼,很是纳闷。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倒还突然吵闹起来?
李筠桑想起身
出去看,刚走到外间,小丫鬟兰草慌慌张张进来了。
“姑,姑娘……不好了!”
小红眉目一凛,已然有了些大丫头的气势,轻声喝道:“好好说话!到底怎么了?”
兰草满面的惊惶,脸色都是苍白的,眼底的恐惧清晰可见:“姑娘,兰秋自缢了!”
李筠桑瞳孔骤然放大,险些站不稳:“什么?”
“兰秋今早上起来,说想见姑娘,求姑娘一个恩典。但今儿上午姑娘才回来,春分姐姐说不准打搅,奴婢就如是告诉了兰秋。她好像,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奴婢方才,方才出去去领月例银子,回来就看到兰秋——”
兰草痛声哭着,却也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声音,不敢大声宣扬。
李筠桑抓着小红的手,半晌才堪堪回过神来,这才听到外头的喧闹声似乎已经停了。不多时春分就快步走了进来。
春分一进来先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兰草,呵斥她下去,这才看向李筠桑,瞧她神色不好忙低低道:“姑娘放心,已然找了人料理了。大夫人那边还不知道,姑娘是要自去回,还是就这么按下来?”
李筠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人,人从哪儿,弄走了?
”
“从西边的角门上,奴婢塞了好些银子。”春分神色也难得肃穆下来,“姑娘,这件事还是得好好平一平。兰秋那丫头的身契和籍契都是府内在册的,您是要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