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提起这件事就头痛。
“能怎么解释呢?”李筠桑轻叹一声,“这件事若是有了定论,一定瞒不过今晚。”
小红有些惴惴不安起来:“那如果是这样,咱们今夜不回去——”
“先这样吧,我累了。”李筠桑的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见状,小红应了一声,刚准备将床帐放下来,只听外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李筠桑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小红狐疑的过去打开了门,只见是方才敬茶的丫鬟,袭黛。
“小红姐姐好。”袭黛容色细白,一双杏眼温润明亮,行礼也是端雅有度,“奴婢给姑娘烧了热水,不如让姑娘洗漱之后再睡吧?还有些吃食,否则姑娘空着肚子睡下,该不舒服了。”
小红看着这袭黛就觉得不舒服。一个丫鬟,穿戴如同主子一般不说,容貌也太出挑了些。
而且是住在世子的别苑之中,指不定就是世子养的什么通房……
“不必了,我们姑娘没有睡前吃东西的习惯。”小红敷衍的勾了勾唇角,“姑娘累了,袭黛姑娘还是先回去吧,别打扰我们姑娘安睡。”
袭
黛的笑容在面上凝滞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微微福身道:“那好。奴婢就在隔壁的院子,如果小红姐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就是。”
小红轻哼了一声,权当是应下了,直接关上了门。
李筠桑在内屋听着,瞌睡都闹走了,等小红进来无奈笑道:“怎么这般无礼?”
方才小红的语气,她听着都觉得不对劲。
“那个丫鬟也太伶俐了些,什么热水吃食的,她不知道您的身份,那不是想在您面前表现,就是想在世子面前表现。还打量着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呢。”小红轻哼了一声,转而又担忧的看着李筠桑:“姑娘,来日您进了侯府,可得好好注意这些格外出挑的丫头,可别让他们把世子勾了去!”
李筠桑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小红的脸颊:“那你我也要注意呗?你这样出挑的,在我身边岂不是亏了?”
“姑娘!人家跟您说正经的。”小红羞恼的看着李筠桑,“奴婢是甘愿在姑娘身边当丫头伺候一辈子的,您还这样笑话我。”
闻言,李筠桑正色了:“小红,你当真的吗?其实我并不想让我身边伺候久了的人当通房妾室,
不是我小气,而是……你知道的,为人妾室的出路,都不会太好。”
“奴婢知道的。”小红也端正了表情,“姑娘对奴婢的好,没有一个主子能一样的。而且,奴婢自己,也是断断不愿给别人做妾室。奴婢,知道姨娘的苦。”
她说的隐晦,但是李筠桑还是听了出来,小红口中的姨娘,指的是葛氏。
李筠桑叹了口气:“你是个明白人——”
但春分却不是。
她能如此的听话,帮自己,都是打量着以后能陪自己一起进侯府,做谢辞的姨娘。
小红看了看天色,忙道:“姑娘别说话了,赶紧睡下吧。眼看着没有几个时辰了,您明儿起来眼底下都是乌青,可不好看了。”
李筠桑含笑应了声,躺下却是久久未眠。
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躺到了天亮,天光乍泄的时候,李筠桑彻底清醒了。
这一晚上,漫长的李筠桑差点以为黑夜快要过不去了。
小红伺候着李筠桑洗漱,神色都是凝重的。
“怎么这个表情?”李筠桑看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你倒比我紧张。”
小红给李筠桑梳头,轻声道:“奴婢心里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
要发生一般。姑娘,会没事的吧?”
李筠桑看了看清朗的天空,没说话。
等梳洗好了,李筠桑照常穿上大氅戴上兜帽,遮去半张面容去了花厅。
谢辞早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确定要回去吗?”谢辞话音里似乎带着轻叹,“我的意思,你就在这里住着,等——”
“世子,我与你毕竟还未成婚,昨晚已经是于礼数上不合了。”李筠桑打断了他,轻轻摇头,“今日回去,我甚至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跟父亲母亲解释。”
谢辞怔然,半晌后微微的挑眉:“我可以跟他们解释,你不用担心。”
“世子,真的不用。”
李筠桑抬眸看他,坚定而不容置喙:“这点事情,我可以处理好。”
谢辞静静地看了李筠桑片刻,许久方道:“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上了马车,李筠桑见谢辞没有打算上来,迟疑片刻轻声问道:“世子,王府那边,有消息了吗?”
谢辞上马勒紧了缰绳,顿了片刻,声音微哑的道:“有了。”
李筠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想多说些什么,谢辞已然开口:“等你回去,想必就会知道了。你放心,李
府那边只以为你在平西侯府住着,不会有什么事。回去之后,你若是想管这件事,珍重自身最好。若是不想管,回到屋里关上门,也不会有人去烦你。”
淡淡的几句话,李筠桑听出了里面无尽的叹息。
“好。”李筠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