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汤婆子塞到了李筠桑的手中。
李筠桑握着汤婆子,迟疑的看着谢辞:“你……”
谢辞面无表情的看她:“什么?”
“没什么。”李筠桑下意识的感觉到谢辞在生气,但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筠桑欲言又止,谢辞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的面对面坐了许久,李筠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轻声道:“暖和了,我们走吧。”
她想起王府的李筠昌来,心头闷痛。
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谢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李筠桑最受不了这样,隐隐有些崩溃:“你怎么了?方才我是有什么话说的不对吗?”
“……没有。”谢辞似乎是憋着一口气,许久才蹦出这么两个字,“走,我送你回家。”
两人一起下了楼,谢辞还不忘给李筠桑披上自己的大氅,李筠桑有些笨拙的提着衣摆,下楼的时候有点郁闷的问道:“小红呢?”
“在车上。”两人下来的时候根本没再看到纪斯年的身影,只得先上了车。
见小红在马车上还昏沉着,李筠桑有些无奈,静坐了一会儿后
知后觉的道:“王府的事情,怕是知道的人还不多?”
她白日让春分去请了樊妈妈过去,等自己被带到谢府的时候,李筠昌已经将樊妈妈弄回了李府。
沈氏这会儿恐怕只是知道王府内乱糟糟一团,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她回去……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瞒的住。”李筠桑的眸光像是凝结住的琥珀,绵长泛着微弱的光,苦笑着开了口,“或者说,这件事到底有没有瞒着的意义。”
权落英的孩子究竟是谁害的这件事,根本还没有个定论。
即使是有,兴许也不会传到李府。
李筠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第一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
“跟我走吧。”
谢辞看着她,很快便软了心肠。
方才还在为李筠桑的那句“那有什么办法”生气,这会儿却是一点都气不起来了。谢辞叹着:“不能说,不想说,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说了。”
他轻轻敲了敲车壁,吩咐外头的车夫:“去别苑。”
车夫应声驱马,车内微微震荡起来,小红很快惊然睁眼。
“姑娘……姑娘?!”小红眼里只能看的到李筠桑,瞬间坐直了身子,像
是见鬼一样抓着李筠桑的手,颤抖道:“姑娘,你,你没事吧?”
她方才明明记得姑娘晕过去了!
然后是世子将她们姑娘带去的医馆啊?!
李筠桑忙安慰道:“没事,都好了,前面就是有些累了,现在不就醒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小红一松气,眼眶都红了,再看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是凌晨了。
小红忐忑不安的道:“可姑娘,咱们现在不会去吗?要是府内的人知道了——”
“没事。”李筠桑打断了她,这会儿她自己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眼下回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想想怎么能为李筠昌的事情补救。
她不是傻子,方才李筠昌做主将她送出王府代表着什么,李筠桑心里很清楚。
她也清楚权落英生下死胎这件事,无论幕后之人是谁,总之都是冲着权落英和李筠昌两个人去的。
马车很快到了谢辞的别苑,下了车李筠桑抬眸看了一眼,只见牌匾上书“春和景明”四个大字。
进到了园子的大门,便见园内亭台楼阁无不精致的。李筠桑没有多看,而是跟着谢辞缓缓进去,来到了花厅。
花厅的名字叫“伯昭”,里头雅致非常,看的出是主人精心着人修建的。
春和景明内的奴仆也都是谢辞的心腹,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像是管事,恭敬的引了丫鬟过来敬茶。
“这里是我的别苑。”谢辞解释着,“知道的人极少,以后若是你喜欢,便常来住。”
李筠桑戴着兜帽,遮住了半张脸颊,看着有几分神秘。领头敬茶的丫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筠桑,将茶杯放到了桌上。
“这位姑娘,奴婢帮您脱掉大氅吧。”
说话的正是为首敬茶的丫鬟,与其他丫鬟打扮不同,她更加精致华丽些,看上去地位颇高。
李筠桑身子微微后仰,小红也看了那丫鬟一眼,轻声道:“不用了。”
谢辞则是蹙眉看向那丫鬟,低声道:“袭黛,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骄傲袭黛的丫鬟有些委屈的垂了眸子,低声道:“是。”
等着屋内其余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李筠桑这才微微放松,让小红给自己脱了大氅。
她朝着丫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却未置一词。
“那个袭黛是这里伺候的丫鬟。”谢辞迟疑着轻咳了一声,淡
淡说着,“嗯,只是丫鬟。”
李筠桑挑眉看了谢辞一眼,没说什么,而且自认贴心的换了个话题:“这园子很漂亮。”
谁知谢辞闻言心中很是不舒服,当即便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