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一瞬间恍惚了,眼皮似乎猛烈的跳动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
许久,谢辞才艰涩的道:“无法,根治?”
“对。”纪斯年一句话,几乎给李筠桑判了死刑,“而且李六姑娘将来成年之后,在子嗣一事上极为艰难。想来当年下药的人,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选用了酸杞这种毒药。”
“酸杞……”谢辞的喉结微微颤动了下,哑然道:“我只在古书上看到过,一直以为是杜撰,或者早已经没有了的东西。谁能弄到这样的药?”
纪斯年凝眸看了一会儿谢辞,没有回答他的话,答非所问的道:“你是要找到那个人吗?谢辞,我把丑话说到前头。酸杞一毒如今市面上极少,能够找到这样毒药的,想来非富即贵。且李六姑娘身份高贵,千金贵女,敢给她下药的人,想来来头不小。”
谢辞闻言,眼眶微微的红着,垂下眸子看着李筠桑紧闭的双眸,急促的低笑了一声,含着心酸:“她不算什么,身份高贵的贵女。高门大院之中,她不过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庶女。上有凉薄淡漠的父亲,自私无情的嫡母,谁都敢踩她一脚……这样的毒,下到了她
的身上,若是……”
谢辞不敢想下去了。
如果李筠桑嫁的人不是他,或者对她不好,或者是进入宫中,她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这样的可能性仅仅是想想,谢辞的心口就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的痛。
“这个毒其实也不是没办法解。”纪斯年在旁边看了许久,突然开口。
谢辞猛地抬眸,看向纪斯年。
触及谢辞希冀的目光,纪斯年有些无奈的叹息:“我说的只是有可能有办法,不一定能解开啊!而且就算是解开,这么些年了,六姑娘的底子早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以后也得娇养着,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他说着,带着几分试探的去观察谢辞的表情。
纪斯年知道谢辞对李筠桑是有情的,但是却不知道这份情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又能维持多久。
按理说这不关他的事情,可那是在知道李筠桑和自己来自于同一地方之前。
当知道李筠桑跟他是老乡的一瞬间,纪斯年就忍不住操心。
当初给李筠桑抽了血,他费尽心思的化验之后,也只得出这么一个结果,还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
“你尽管说,只要你能帮她解了这个毒,剩
下的,就交给我。”谢辞斩钉截铁的说着,“等将来她嫁给我,我一定会将她捧到手心好好呵护,不让她载受半分的苦。”
“真的吗?”
一道虚弱的少女声音突然响起,谢辞错愕的转眸看去,只见李筠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这会儿正睁着眼微微笑着看她。
“你,你什么醒来的?”谢辞一下子结巴起来,一向飞扬恣意的谢世子难得有了紧张的时候,“你,你都听到了?”
李筠桑笑着,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打了个寒战:“只听到你说,你要把我捧到手心上,好好呵护。真是多谢世子了呀。”
她笑的眉眼弯弯,纵使面色苍白但也难掩清丽,眉眼之中都是满满的笑意:“世子有这样的心,我怎么担得起呢?”
见她还有力气调侃自己,谢辞无奈的轻声道:“都这样了,还要呛我两句。我说的是真的。”
“知道。”李筠桑说着,忍不住微微皱眉,下意识呢喃道:“真的好冷。这里没有燃地龙吗?”
纪斯年忙道:“这是正常的反应,我刚刚虽然逼出了你体内的寒气,但是你体内的寒气不是我这一次两次就能逼干净的。以后可得擅
自保养,不能吃任何寒凉的食物,最好一口都不要吃!”
李筠桑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
“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有来癸水?”纪斯年随口一问,李筠桑愣了片刻,应了一声:“是……”
谢辞也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他率先红了面孔。
轻咳一声,谢辞起身道:“这样,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亲自同她说,我先出去弄些保暖的东西过来。”
语罢,谢辞忙不迭的出去了。
李筠桑这才反应过来,谢辞是害羞了。
啼笑皆非了一阵,李筠桑看向纪斯年迟疑道:“在这个时代,我这个年纪不来癸水,是正常的吧?”
“差不多。不过你得多注意,要是过了十三岁还没来,就来告诉我。”纪斯年很是担忧,“方才的诊断,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李筠桑撑着手肘自己坐起了身来,淡淡的垂眸敛目,藏起了眼底的忐忑,轻声道:“是。我醒得早,但是眼皮实在沉的睁不开,嘴也张不开。”
纪斯年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无用。
“子嗣上艰难,我可以保养妾室的孩子,身体底子虚弱,我可以好好保养。”李筠桑安慰着自
己,但终归还是失落的。
想起谢辞的身份,再想想他们两个那桩已经基本敲定了的婚约,李筠桑更是如同一块石头沉沉的压到了心底。
纪斯年揣度着她的表情,含糊的轻声问道:“……你愿意吗?”
“什么?”李筠桑抬眸看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