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楼萋萋上了楼,便听正中的雅间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楼萋萋将二人领到门口便走了,只见那雅间的门虚掩着,从外头可以轻易看见里面的景象。
只见偌大的雅间内,齐聚了不少人,坐在圆桌前的那位举着一张宣纸目光灼灼的看着。
“佩奇居士此画实在是精妙!若说这作美人图,整个京城,佩奇居士称第二,谁人敢称第一?”
拿着花的丹青客正是方才放声大笑的那位,这会儿一口一个佩奇居士,给李筠桑弄的有些想笑。
她开始后悔取这个名字了。
当时只觉得好玩,现在听别人说起来,真的有点蠢蠢的。
“胡说!杨先生的画难道比不上佩奇居士?不过佩奇居士只见其画不见其人,倒真的颇为神秘啊!”
“瞧这笔力,再看看这惟妙惟肖的刻画,佩奇居士定然是位念过半百的老者,精心研习多年!”
在场的几个人都唏嘘感慨着,李筠桑听了啼笑皆非的跟谢辞对视了一眼。
“要进去吗?”谢辞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李筠桑突然就没那么想进去了。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吧。”
从平康坊出来,谢
辞背着手缓缓向前走:“怎么突然不想进去了?”
“我仔细想了,我当初画画也不过是想卖出去挣点体己钱,并不想名扬四海,成为丹青大家。”李筠桑自嘲似的笑了笑,“且我的画其实没那么好。”
只不过是占着个题材新颖的先机罢了。
谢辞不置可否,只道:“陛下喜欢赏画,是而每年都会拣选画师入宫侍奉。杨柴均此次前来,想来也是为着这个。”
李筠桑诧异的看向他,想说什么但又闭了嘴。
也难怪,如果不是有名利可逐,杨柴均千里迢迢的来到此处,只为了一个丹青客的聚会?
实在有点过于豪奢了。
“杨先生的确笔力精妙,我及不上的。”李筠桑淡淡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亮,“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也不知道小红在家等的急不急。
谢辞心里骤然生出点淡淡的不舍来。
但看看这天色,再想想李筠桑的名节,她夜逃出府不归家的事情是一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如此想着,谢辞便轻声道:“好,送你回去。”
话音落下,谢辞一把搂住了李筠桑的腰,带着她跃上了房檐。
同来时一样
,只不过夜风越发的凛冽,但李筠桑有兜帽护着面颊,倒不觉多么难受。
到了李府附近的时候,谢辞落了下来。
“下次其实可以走回来。”李筠桑撩起纱巾,嗔怪的看他一眼,还有些微微的胆战心惊,“不必如此。”
谢辞眨眨眼:“这不是为了让你每次相见回去之后,都忘不掉我?”
李筠桑瞥他一眼,轻哼道:“是啊,忘不掉,想想就来气。”
“牙尖嘴利的妮子。”谢辞伸出手捏了捏李筠桑的脸颊,“快回去吧。”
正要走,李筠桑忽的想起什么,又顿住脚步:“你这几日一直在这附近监视吗?”
“是。”谢辞也不藏着掖着了,但语气微微沉重了一些,“不过筠桑,你不要问我的身份,我不能告诉你。”
李筠桑也不在意,谁还没些秘密了?
而且,她下意识觉得,谢辞一定不会伤害她。
“我不会问,我只是想说……”李筠桑正正的盯着他,“那日我家中,大哥的事,你想来也知道了?”
谢辞的笑意慢慢褪去,只剩叹息:“是。”
“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李筠桑轻叹,“或者,你若有空,便来见见我大哥。想来,
若是你前来拜访,我父亲也不会不让我大哥见你,免得惹人猜疑。”
“若我说我早就知道此事,只是没有加以阻拦,你会生我的气吗?”
谢辞沉默许久,如此问道。
李筠桑蹙眉:“你早就知道?”
“没错。”谢辞缓缓说着,“我和魏冉差不多同时知道,只不过不是他主动同我二人说的,是我们自己有一日看到了。”
他欲言又止,李筠桑却已经明白了。
“也罢。”李筠桑的眸子像是凝结的琥珀,“他对我不错,我才想着劝劝他,但是现在想来,若是他铁了心如此,是谁也劝不好的。”
谢辞见她神色似仍有担忧,低声宽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劝说他的。你近日也不要再与你父亲起争执。”
他凝眸看着李筠桑面颊上的微红指印,心头有些发紧:“否则,他若是再动你,我恐怕真的会做出点不能挽回的事情。”
看着谢辞认真的双眸,李筠桑再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见李筠桑好像是傻眼了,谢辞低低一笑,凑近了搂住她,低声道:“抱好了。”
李筠桑回过神来,只感觉到谢辞似乎是飞身而起,她吓得赶忙搂住了
谢辞的脖子,不敢低头再看。
等感受到谢辞着地后,李筠桑才缓缓睁眼,却见两人已经来到了芾郁轩偏院。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