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把话吩咐了下去,但是当日春分却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李奎高升的圣旨和沈氏的封诰懿旨下来了。
李府开中门摆香案,李奎和沈氏带着全家人跪接了旨意。
来宣旨的乃是皇帝身边的内监,从李奎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那内监的地位不低,宣完旨意后李奎留那内监用饭。
“不了,我还要回宫复命。过几日大人的休沐结束,自去向陛下谢恩就是。”内监客客气气的婉拒了,李奎便笑呵呵地将人亲自送出了府门。
李筠桑在家中辈分最小,跪在李筠昌身后,都能看到李奎和沈氏面上的喜气。
“今日晚上家宴。”李奎将圣旨给了心腹收好,笑吟吟地说着,片刻后却又是微微收敛了笑意,开始训诫家中的小辈。
“李家有今日,来之不易。切记,你们不可在外仗势欺人,更不能四处宣扬!”李奎说着,微微沉了声音,不怒而威。
李筠桑跟着众人磕头应下,李奎才让所有人起来,与沈氏笑着说话进了里屋。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事情之后,李筠桑便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却是被李琪叫住了。
“大哥哥。”李筠桑有点意外,顿住
脚步,回身给他请安,“什么事呀?”
李琪欲言又止,俊容之上似乎笼罩着一股郁气,轻声道:“六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筠桑心领神会,跟着李琪走到了廊下少人处。
“六妹妹,你如今跟筠昌的关系好了很多,她……”李琪提起李筠桑,眼底似乎一闪而过几分怒气,还有一点明显的无奈,“她最近可有什么反常之处?”
反常?
那可太多反常的地方了。
但李筠桑不可能就这么告诉李琪,思索了一会儿煞有介事的道:“五姐姐近日跟我也不大亲近了呢。许是婚期将近,她也忙了起来,不常同我说什么了。”
李琪显然是不大相信李筠桑这话,看了看芾郁轩的正屋大门,低声凝眸道:“六妹妹,我知道你如今为人谨慎,不愿沾惹是非。但是你放心,我只是问一问你,并不会跟任何人说。”
李筠桑当然知道李琪也是关心自己那任性的五妹妹,她即使把李筠昌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李琪,也不会有什么。
但是即使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
李琪无非是过去教育李筠桑一顿,告诉她要以家族为重,要吞咽下所有的不甘和委屈,乖乖地嫁进景
王府。
她说了,也不过是给李筠昌徒增烦恼罢了。
虽然李筠桑最近实在是有些烦李筠昌的天真,两人又因为之前李筠昌的代嫁言论而变得关系僵硬,她也没必要给李筠昌添这个堵。
“大哥哥,我实在是不知道呢。”李筠桑无比真诚地看着李筠昌,“虽然平日里我跟五姐姐相处得不错,但是她也不是事事都同我说的。若是大哥哥想知道什么,不如去问母亲或者五姐自己吧。”
李筠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李琪的表情,见他似有无奈,一时间也有些唏嘘。
李筠昌才是这个府里真正幸福的人,沈氏为她打算,她又有两个亲哥哥时时护着,纵使如今意难平,可在李筠桑看来,不过是心态问题。
她一个现代人在这个后宅都在挣扎生存,娘走了爹不疼的,李筠昌一个古代人有着这么硬的后台,李筠桑觉得她实在不必伤春悲秋。
李琪没有再多问李筠桑什么,似是知道不管怎么问李筠桑都不会跟他说什么,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
晚上李府家宴,李奎心情极好,甚至让人给上不得正屋席面的姨娘们都专门摆了一桌,紧闭了府门,低调的庆祝。
“如今我们家虽
然不算是极为鼎盛富贵,可也算得上无愧祖先了。”席面上,李奎一副颇为动容的样子,捏着酒杯说了半晌的话,他看向子女们,笑容和蔼,“为父走到这一步,虽说在外人看来是富贵已极,但若是你们不争气,为父立下的这一份基业,终归还是要如烟飘散。”
沈氏此时也很是感慨地道:“是啊。外头如今都说咱们家是新贵,虽说名头上好听,这李家本支也不算没落,但终归只有你们的父亲出人头地了。咱们根基浅薄,你们更要好好地顾着自己的前程,多为将来打算,将这基业延续下去。”
他们说得动容,李筠桑听着也不免有些唏嘘。
这样大的一个家族,又有李奎这样一个位极人臣的存在,虽然看上已经烈火烹油般的鼎盛,但越是这样,反而让李筠桑越是想起一些不好的典故。
历史上有几个位极人臣的臣子是真正得了善终的呢?
“满饮此杯。”李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样的好日子里,连李筠桑都不能避免喝上几杯酒。
接下来就轻松了很多,李奎和沈氏低着头轻笑着说着什么,一旁姨娘的席面上也是笑闹声阵阵,李琪和李璇喝酒谈天,就连李
珹都和李珏都笑吟吟地说了起来。
整个席面上,要说谁跟李筠桑似的一言不发,那也就是李筠昌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地看了一会儿,李筠昌似乎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