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松了口气,却也不可避免地仍旧紧张。
她总不能说,她想给世子当通房?
“奴婢,奴婢自然是想一直伺候姑娘,不嫁人才好呢。”春分笑了笑,在地毯上放了褥子,坐在了上面,靠在李筠桑床头,“怎么,姑娘是嫌奴婢话多了?”
李筠桑一笑:“怎么会,只是想着,将来我若是嫁了人,你们自然是要跟着我的,到时候我肯定要给你们选一门好的婚事!都风风光光的!”
春分听着,看着李筠桑稍显稚嫩的面庞,已经初显美丽,可想而知长开之后是何等的惊艳,心头微热,一个没忍住,便低声道:“姑娘,有些话,奴婢只能这样跟您偷偷地说,您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你说,什么?”李筠桑心中微叹。
这丫头,还是藏不住事啊。
可想沈氏能把她送过来“监视”自己,其实也是对自己没有多么高看的。
“其实,等您出嫁之后,像奴婢等这样的贴身丫鬟,是您最好的帮手了。”春分循循善诱,“就譬如世子那边,姬妾众多,若是没有咱们自己的人,肯定是不好行事的。”
李筠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说的对!”
“所以
啊,眼下不急,不过等您进了侯府的门,是一定要选几个妥帖,好拿捏的人,开了脸做通房的。”春分说得无比认真,要不是李筠桑确信她的心思了,还真不觉得她是在说自己。
等她说完,李筠桑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那要这么说,我身边的几个,若是愿意,到时候都可以提拔的啊!”
她说着,看向春分:“春分,若是你,你愿意吗?”
春分的心都飞速跳动起来,她勉强压抑住兴奋地神色,沉沉道:“若是为着姑娘,奴婢自然是愿意的!”
“那就好。”李筠桑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很快又转为失落,“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我亲娘来……”
春分似是没有想到李筠桑会说起这个,微微一愣,蹙眉道:“姑娘思念葛姨娘了?”
“是啊。”李筠桑叹一口气,“我都快不记得她的样子了。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机会给她上炷香什么的。”
“姑娘……”
春分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敢说话了。
李筠桑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直接问道:“春分,你在大夫人跟前伺候的时间挺久了,可知道我娘的排位供奉在什么地方?”
“葛姨娘……身前虽
然受老爷喜欢,可毕竟只是个姨娘。”春分有些不痛快,警告似的看了李筠桑一眼,“姑娘早晚要进正院过活,这话可不能让夫人听见,要不然的话夫人知道您心里只想着亲娘,而没有她这嫡母,可不好了。”
闻言,李筠桑只想冷笑。
这个春分,话都说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居然还敢给她给脸色看。
她躺回床上,淡淡地道:“是啊。不过我心中依旧是敬重母亲的。春分,你虽然伺候我的时间不长,但想来也是能看得出来的。但是在深宅大院做姨娘的苦,实在说也说不出来的,你说是吗?”
春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想说话,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抬眼看向李筠桑。
李筠桑便悠悠地扫她一眼,缄默不语。
“姑,姑娘……”
春分下意识的跪直了身子,后背都在冒冷汗。
李筠桑,是不是看出她的心思了?
“春分啊。”李筠桑换了一副和煦的面孔,轻轻地说着,“你虽然是夫人派到我身边服侍的,但是你服侍的得力,我也是很喜爱你的。将来我出嫁,也定然会按照你的心意,来为你挑选夫君。”
她话语中暗示意味十足,多了些从未
有过的威严:“不过你得想明白啊,这个好处,前提是你是我的人,而不是夫人的人。”
李筠桑的声音渐渐低了,春分听在耳朵里,仅有的一点瞌睡都吓跑了,大气都不敢喘。
是她失策了!
她从前只觉得李筠桑中庸,上不得台面,殊不知,那是李筠桑根本懒得跟她计较这些!
这位六姑娘,肯定知道了她的心思!
“姑娘,奴婢,奴婢自然是忠于六姑娘你的!”春分忙说着,慌乱得不行,“春分既然跟了姑娘,自然是以姑娘马首是瞻!”
李筠桑无声地笑地笑了。
“那好。我正好有件事,要你去做……”
……
李筠昌的病没有像太医所说的那样很快就好,但也没有恶化的迹象,只是拖拖拉拉的一直缠绵在榻上。
沈氏着急,却也只能给景王府问名纳吉的人说李筠昌病着,将时间往后推。
不过意外之喜是,李筠昌病了没几天,皇上下旨,将李奎晋升为内阁首辅,并格外开恩封了李奎一个东昌伯的爵位。
连沈氏都得了正二品的诰命。
李筠桑恰巧那日从流光馆搬到了沈氏地芾郁轩偏院,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说,李奎位极人
臣的时代,算是到来了。
李家一时间如日中天,李筠桑冷眼看着来往恭祝的官员和内眷,隐隐觉得这事景王府可能一早就知道。
否则即使李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