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死因,飞针探穴。”李筠桑喃喃地念着,再看后头的内容,后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真的是有人知道她要去看霜降,选在那个时候,杀了人?
隔日一早,春分来伺候李筠桑梳洗的时候,发觉放在屋内的宫灯不见了,还纳闷了一下。
“昨儿明明放在这儿的。”春分找了一圈没找到,嘟哝起来,“这宫灯稀罕得紧呢,小巧精致的,丢了真是可惜。”
李筠桑权当不知道。
她还在想那封信的事。
信看完便烧了,但是上面的内容李筠桑记得牢牢地。
吃饭的时候,李筠桑喝着汤,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诶,春分,我听说,平姨娘从前是夫人身边的陪嫁,是夫人做主纳进了老爷屋里的?”
“是呀,平姨娘做丫鬟的时候就帮着夫人处理府中的事情了,很是得力呢。那时候我都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春分的笑容顿了顿,给李筠桑夹了个蒸饺,“姑娘尝尝这个,钱嫂子专门给您做的鲜肉馅。”
看出春分在转移话题,李筠桑便没有再不知道轻重的询问,静静地吃饭。
要想知道这件事,或许还有个更好的人选可以问。
不出意外的,午睡过后,李筠昌便来了。
一连小半个月没见,李筠昌倒是清瘦了不少,俏丽圆润的脸蛋看着也小了一圈,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妩媚的清愁。
“五姐日渐消瘦了。”李筠桑感慨一声,小心地试探,“是不高兴吗?”
李筠昌瞥她一眼,说话也没以前冲了,反倒多了些推心置腹:“我消瘦没什么,倒是你,都有点不像从前了。”
“哪有。”李筠桑的身子已然好了很多,她自己都能感觉得到,“病好起来了,到时候慢慢补回来,还跟从前一样的。”
李筠昌垂下眼眸,低低道:“妹妹好起来就好。”
李筠桑见她这样,心里也颇不是滋味,让丫鬟们都下去了,低声道:“五姐姐,你有什么想说的,便都跟我说吧。”
话音落下,李筠昌久久的没有说话,半晌后突然开始落下一滴眼泪,自此便跟决了堤一般,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落。
“六妹妹,等到及笄礼一过,我便要开始绣嫁妆,嫁去景王府了。”李筠昌哽咽着,眼眶通红,“怎么办,我实在不想嫁过去!”
她突然激动起来,甚至顾不上用帕子擦眼泪:“那
,那小景王就是个纨绔!后院的侧妃侍妾堆了一院子!到时候过去,我就是跟那群侧妃侍妾打擂台!要我如何愿意嫁过去呢?娘,娘还偏说王府的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
李奎眼看着就要位极人臣,这样烫手的富贵,养出来的女儿,谁家能要,谁家敢要?
除了小景王这样的皇家子弟,怕是整个京城也挑不出几个能接住李筠昌身份地位的女婿了。
“五姐,据我所知,如今王府已经问过名了是不是?”李筠桑无奈叹气,“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李筠桑自从穿越道这边之后,经历了很多无奈的事情,可是没有哪次像这次这么无力过。
她不能为李筠昌解决这个问题,更不可能阻止。
只能看着她嫁进那个外人口中好得不能再好的景王府。
“你知道吗,小景王有个侧妃,就是镇国公家的庶女权三姑娘,据说是专宠不衰。”李筠昌眼泪不断,“权三姑娘的容色之美全京城闻名,你说,我嫁过去了,难道有我的立锥之地吗?”
李筠桑正色道:“五姐,话不能这么说。”
她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颇为艰难地缓缓道:“你是嫁过去
当正妃,是要统御妃妾,与景王并肩的。只要你做好这个王妃,就不会没有立足之地。”
李筠昌像是头一次认识李筠桑似的,抬眼瞅她,良久才低低的道:“我倒是头一次知道,你竟然是个小道学。”
“哪里。”李筠桑尴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一个现代人在这儿劝说李筠昌也是有些奇怪,“不过五姐,已经说定了的事情,也没办法,不是吗?”
许久,李筠昌轻轻地应了一声:“是,没办法。其实我知道的。”
李筠桑松了口气,知道李筠昌是已经接受了,只是忍不住跟她发牢骚而已。想起之前的话来,李筠桑又忍不住问道:“五姐姐,我其实还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啊?”
“有的。”
好半天,李筠昌突然说道。
李筠桑愣住了,看着她。
“但是,也不重要了吧。”李筠昌不知道什么时候擦干了眼泪,冲着李筠桑笑了一下,“不重要了。”
那笑容极苦,李筠桑看着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本来想打探沈氏和平姨娘的事情,李筠桑最后也没能问出口。
晚膳前李筠昌失魂落魄地走地走了,那样子看的人实在有些心疼。
“五姑娘真是可怜,要嫁进皇家。”晚膳的时候春分叹息着说起,“昨儿在夫人那哭得跟什么似的,说不想一嫁过去就面对那样多的妾室,可有什么办法呢?”
李筠桑没搭这个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