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定定的看着他,没有罢休的意思。
“如果非得说出个原因,大概是,合适?”谢辞突然开口,神情似乎回到了昨晚处置香姨娘的时候,有些恹恹的,“而且你生母在你小的时候,也是跟我祖母定下了婚约。”
他斜睨着李筠桑:“而且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我的?”
李筠桑没有像往常一样红了脸,反倒有些无奈的:“那是小时候,大抵是见了你生的不错,所以才说喜欢。”
她想起刚穿过来的时候,小红也说过她貌似很喜欢谢辞:“可现在不是了。”
李筠桑一点点平静下来,甚至于冷静的审视着面前的少年:“我现在看着你,只觉得陌生。”
这话九分真,一分假。
那一分假,大抵就是谢辞听着,只以为是李筠桑长大了,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实际上,李筠桑的确对他不了解。
谢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她。
“世子,我也并没有别的意思。”李筠桑某一瞬间突然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似的,苦笑了一声,“其实您之前问我的问题,实在多余。将来我到了婚假的年纪,您若是来提亲,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因为她
很清楚的明白,李奎和沈氏一定会将她嫁给谢辞。
平西侯府,外头看着尊荣,但里面一团苦水。
谢辞可是不止一个香姨娘。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用考虑你想不想?”谢辞面无表情的说着,“只需要以平西侯世子的身份,将你娶过来就是?”
李筠桑大大方方的点头:“是的世子。但如果我父亲在这期间寻了更好的亲事,要将我嫁给别人,当然另当别论。”
这样的时代,她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就连谢辞,也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
谢辞闻言站了起来。
他的神情分不出悲喜,只是用类似讽笑的表情看了一眼李筠桑:“既然如此,看来我不必问你了。你干脆在及笄之前,就住在侯府,等到了十五岁,从慈宁堂抬到东院便是。”
李筠桑神情微变,而谢辞似乎是故意不给她反驳的余地似的,起身就离开了。
“姑娘……”
小红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李筠桑。
李筠桑疲惫的摆摆手。
半晌后又道:“画算是要不回来了。准备准备重新画一幅吧。”
小红从未见过这样沉静到死寂的李筠桑,不敢多说什么,只得
去磨墨准备宣纸。
这时候小丫头恰好端了药过来,李筠桑一气喝了下去,等着稍微有了力气,起身披衣来到了书案前。
提笔顿了许久,李筠桑鬼使神差的下笔,勾勒出的却是人像。
几笔下去,一个熟悉的人面跃然纸上。
小红在一旁看着,却是不敢说话。
姑娘画的,不是世子的模样吗?
等李筠桑反应过来,那画纸上谢辞的形象已经十分明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去吧画纸揉了,却被小红连忙拦住了。
“姑娘!这不是画的挺好的?”小红讪笑着,挡住了李筠桑的手,“留着吧姑娘。”
李筠桑没说话,任由小红将宣纸收了起来。
晚间用饭的时候,谢辞的小厮不平来了一趟,隔着门将画卷还给了李筠桑。
“我们爷说,姑娘把画收好。”不平说的恭敬,“这些时日就先别拿出去了,等出了侯府再说。”
不平说完就走了,等小红拿回画一打开,从里面轻飘飘的落下一张纸来。
李筠桑捡起来,赫然发现那是一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
“这是,世子给的?”小红看了一眼,心意微动,想要再帮谢辞说几句好话,却发
现李筠桑的脸都黑了。
“给他拿回去!”
李筠桑没好气的说着,将银票拍到了桌上。
小红吓得一个激灵,忙道:“姑娘,这是世子爷的好意,再给世子还回去,恐怕……”
李筠桑瞪了她一眼:“你是谢辞的丫鬟吗?!”
“奴婢不敢!”小红吓得忙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叩首,“姑娘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奴婢自然是您的奴婢!”
李筠桑看到她跪下来,又觉得不忍,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被同化的像一个真正的古代人了,俯身扶起了小红,微红着眼眶:“对不起小红,我不是故意凶你的道。”
小红抬起眼,看到李筠桑眼都红了,忙起来宽慰道:“姑娘!姑娘没事!奴婢是是下人,您怎么说奴婢都是应该的。”
她将那一百两银票收了起来,信誓旦旦的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这银票完整的还到世子爷手里!”
李筠桑咬着唇,别过脸低声道:“夹在那副画里一起送过去吧。”
小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后才明白过来,想笑又不敢。
她故意没问是哪幅,只是当着李筠桑的面将银票夹到了人像中,出门去
了东院。
到了东院的大门口,小红不大敢进去,在门口踟蹰半晌,不平瞧见了,出来好奇的看她:“小红姑娘?”
“啊,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