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嫂子真漂亮啊!”
“胡说什么呢!这满嘴不靠谱的。”
“我哪有胡说?!山庄里的人不都知道吗?要我说啊,师兄你也真是的,这都多少年来,就和人家这么不清不楚地下去了?太不负责任了啊!你不知道毕大嫂背后咋说你的?说你渣!”
“山庄里的人都……都知道?你……你在这里随便说什么都算了,出去可不行,别坏了人家闺中坤泽的清誉……”
“师兄……你这话真挺渣的……你怕坏嫂子清誉啊,早点儿提亲不就完了!”
……
“师兄!嫂子干嘛冒这么大险来救我啊!他和我又不熟!济世堂对我们四季山庄多有恩惠,嫂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嫁人,难道你还等着人家一个坤泽先开口不成?”
“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啊!出去!”
…………
从昏迷中醒来,模模糊糊地听到外间有说话声传来。
开始时有些迷糊,搞不清自己在那儿,忘记发生了什么。
花了点儿时间,神智才开始回笼,仿佛生锈了般的脑子也终于运转了起来,忍不住轻笑出声。
许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周子舒撩开帘子迈步进来,两人目光相对,温客行调笑道:“你这个师弟啊,当真是你养出来的?性子和你一点儿都不一样呢。”
单蠢单蠢的。
温客行在心里添了一句。
周子舒不言不语,在温客行的床沿边坐下。
这些年他们日渐熟识,又都是江湖儿女,所谓的乾坤大礼,渐渐便没那么在意了。
周子舒看着素面朝天,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模样的温客行,神色莫名。
莫名得让温客行都有些不安,维持不住嘴角的笑意了。
许久,周子舒才有些突兀地问了一句话:“你常常是在透过我看谁呢?”
温客行神色微变,嘴角下意识地抿直了。
看到温客行此态,周子舒的眼中滑过一抹痛苦之色,但又迅速的掩盖了去,变得依旧如他平时——天窗首领那副喜怒不显的模样。
伸手给温客行提了提滑到腋下的被子,盖紧密了,周子舒起身出去了。
温客行没出声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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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修养的地方,是潞城城里天窗的一处据点。
从屋里走出来,韩英正在院内等候,见到周子舒,很自然地跟在身后,一起朝着外走。
韩英低声汇报道:“不出大人所料,毒蝎确实是陛下手中的暗棋。”
此话出口,韩英又将最近搜集到的情报一一汇总上来。
从皇宫中的某个太监发现发现的蛛丝马迹,到一些在赫连翊还是皇子时就掌控的某些势力里金流的方向,再到最近潞城之战前后,许是因为赫连翊登基为帝,不再需要绝对低调行事,也许是因为为了应对蛮族进攻,顾不得其他,这段时间毒蝎的行事越发张扬,也让天窗查到了更多的线索,把以往的怀疑锤实了。
“陛下英明神武,放在暗中的力量,不会只有天窗一支。”周子舒道。
不仅仅不会只有天窗一支,也不仅仅是让天窗与毒蝎彼此独立,互不知晓,以周子舒对赫连翊的了解,只怕他还会用天窗和毒蝎相互监视,来达到制衡的目的。
明白此点不难,只是会很无味。
周子舒有时还会想起他来到赫连翊身边时,怀抱着的那一腔热血。
那样天真、可笑的自己啊……
不过,也不算完全的可笑吧。
看着潞州城的天,周子舒想,保住了这次蛮族入侵中潞州城的百姓,保住了晋州无数像潞城一样的城池中的百姓。
赫连翊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表哥了,他工于心计,玩弄权术,自己亦是他权术之下的一枚棋子。
但他是个不错的皇帝。
只是……
他想起来温客行曾经对自己说的话——“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找到他们,因为我全家都死在这个组织的主人手里。”
等到赫连翊根基稳固,也许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但在离开之前,他有一件事情要先做,就是帮温客行报仇,他允诺过的。
想到温客行,周子舒的眸子晦暗了。
这小十年的时间,他在成长、改变。
温客行一直陪着他。
陪着他成长,陪着他改变。
而当他成为了现在的天窗之主,有些过去体会不出、察觉不到的东西开始越发清晰。
温客行看着他时,时不时的晃神,浮出那种似是怀念似是悲伤的表情。
还有带着带着复杂情绪去干预他的种种行为,似是怕他犯一些什么人犯过的错误。
时而忽然爆发的坏脾气,然后疏远他很长时间,就像意识到了他终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九霄不懂的。
如果真的单纯只是乾坤之间的相互吸引,该多么简单啊。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