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凝秋微微颔首,却并没有立刻让其引路前去,而是挑眉问道:“你们这镇子上最近可有陌生人往来?”
这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镇子,不过二十里路程,若真是有人在动手脚,绝不会舍近求远。
听到楚凝秋的话,大山点点头如实答道:“回郡主,是有几个生面孔,说是南面过来做生意的,前几日经常来买我们家的肉,但最近这两天没怎么见着了。”
大山是个猎户,时常去山里打些野猪野兔之类的野味儿,因着镇子上住着的老百姓并不舍得经常吃肉,只能拿去京城里卖,那几个人来了之后,不仅省了来回功夫,还多卖了不少银钱,自然印象深刻。
没怎么见着,难道是提前逃了?
楚凝秋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就算主犯逃了,带过来的人也不可能全都带走,总要有人来留意这边的动静,是以立刻吩咐道:“他们住在哪里,马上带人过去。”
“是。”
大山虽然还在发着高热,但从医馆出来前已经喝下一副楚凝秋配的药,这点路程还撑得住。
许是事先得了吩咐,暗常司的侍
卫听到楚凝秋的吩咐后并未有半分迟疑,立刻上前跟着大山去了。
虽然楚凝秋身边只带了一个冬儿,但楼墨渊却带了足足六七十人,浩浩荡荡站了几排,而他自己则坐在门窗大开的马车上,优哉游哉地吃着葡萄。
京城内外,楼墨渊的仇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取他的性命,以至于整个暗常司常年都充斥着血腥味,如今这般阵仗,简直等于树了个活靶子,只差在脑门上写上‘快来刺杀我’几个大字了。
在这之后,楚凝秋又吩咐几个人将马车上的药品搬了下来,一部分药用大锅煮沸喷洒到各处用于杀菌消毒,杀灭蚊虫,另一部分则归置到一处,等着给其他病人诊治后再分发下去。
几件事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楚凝秋见楼墨渊始终没有下车的意思,转身回到马车前,打开车门道:“司主大人这样子,瞧着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是么?”楼墨渊好整以暇地看了楚凝秋一眼,却也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只道:“那你猜猜,本座在等什么人?”
又让她猜?
见问出口的问题又转到自
己身上,楚凝秋颇有些苦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既然司主大人不肯说,我又如何能强人所难,还是不知道罢了。”
向来强者为了让自己能够长期保持强悍清醒,除了用雷霆之势打压异己之外,也要适当培养一下对手的能力,这其中的分寸拿捏,楼墨渊一直掌握的很好,只不知今日又有哪个不知死活的要来这里送人头了。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楼墨渊似是赞赏般地勾了勾唇,然而下一刻,人却骤然发力,下一刻,原本在其手中把玩着的葡萄已经朝着后方某处直直掷了出去。
楼墨渊内力深厚,别说葡萄,就算薄薄的树叶到了他手里,也是杀人的利器,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不远处的树后面咚的一声,可怜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刺客,人还没有来得及露脸,就已经被楼墨渊一招毙命。
楚凝秋跟楼墨渊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两个暗常司的侍卫把那已经断了气息的黑衣人从树丛后面拖了出来,恭敬向楼墨渊回禀道:“主子,属下检查过了,这人无论衣服还是兵器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
那侍卫停
顿一下,抬手掀开黑衣人的衣服,在小腹处发现一处小小的黑色纹身印记,一看就知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图腾纹。
“有意思。”楼墨渊并没有恼怒,只是轻哼一声,“查清楚了出处,把人扔过去。”
暗卫死士从来都是最忌讳留下痕迹的,又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在身上纹着足够暴露身份的徽记,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为之。
至于是谁,他也懒得去查,就交给这徽记的主子去处理吧,如果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这笔账就只能算在他们身上了。
“属下遵命。”
两个侍卫齐齐答应着,像拖破麻袋一样把那刺客的尸体拖走了。
“刺客做到这份儿上,也是够丢人的。”楚凝秋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再去看楼墨渊,而是转身让冬儿搀扶着老太太,几个人往老太太家里去了。
既然来了刺客,就不可能只来一个,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动,她就不在这里给楼墨渊添乱了,还是做正事要紧。
许是为着大山来回上山狩猎砍柴方便,他们一家人的住处并没有在村子里,而是在距离村口几百米处的山口处搭了几间茅
草屋来住。
人还没走到近前,原本在厨房里忙碌着的中年妇人就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待看清是老太太,脸色顿时沉了沉,但好在她也不是个蠢的,目光快速地在楚凝秋身上打量了一圈,不悦蹙眉道:“娘,你这不是好好的么,偏要做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来,,耽误了大山多少功夫!”
楚凝秋上下打量了这女人一番,吊梢眉,眯缝眼,倒是天生了一副顶好的尖酸刻薄相,也难怪老太太想要一死了之,有这样的儿媳妇,能让她活到六十已是万幸,想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