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莺来的时候就见学堂里乱哄哄的一片,一问才知道死人了,死的是孟常德。
听说是昨天晚上夜里路滑,他经过池塘边的时候一不小心掉到水里淹死了。
夏莺倒是不知道她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过孟常德却是死有余辜。
衙差们正把尸体往外抬,尸体上盖着白布,一股风把布吹起,露出下面泡的肿胀发白的脸来。
“别看了,省的晚上做噩梦!”
旁边一道声音响起,夏莺扭头去看,发现是林翮,等到再转过头时,衙差已经重新盖好了白布。
“晚上做不做噩梦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在做清梦呢。”
林翮一怔,不知道夏莺说的何意,夏莺却笑着走开了。
倒是夏木棠,在后面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个孟常德经常纠缠我阿姐,甚至还起了那种龌龊心思,死了倒干净。”
“他这种人不配为人师表。”
林翮听了琥珀色的眸子一凝,眉宇间显出几分阴冷之气,幸亏孟常德已经死了,不然……
“喂,别愣着了,马上要上课了,走吧。”
夏莺跪坐在案几后面,在她的面前摆着一本《尔雅》,先是带着大家领读,然后开始逐字逐句讲解里面的意思,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夏莺的声音若红谷幽兰,娓娓道来十分悦耳,她本人往课舍里一
坐,整个课舍都明亮了很多,不像别的先生上课时那般死气沉沉。
所以学子们都喜欢听夏莺讲课。
夏莺讲课会顾及到每一个学子,对于不会的学子,她会耐心的讲解,哪怕对方出身寒门呢,夏莺也都一视同仁。
而别的先生就不同了,只管在上面讲,至于学子们有没有听懂,也不在意,讲完之后就命其死记硬背,凡是不会的就会重罚。
对待学子也不是一视同仁,凡是家境好的去问问题,先生笑脸相迎,凡是寒门子弟皆冷着一张脸,还会斥责一句:“别人都会就你不会,显然是没有好好听课,你倒是跟人家学学。”
尤其是面对萧景琰的时候,除夏莺外,每个先生都如履薄冰,反给学子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能事。
学子们看不过去,心下十分鄙夷。
就是萧景琰自己也烦,所以每当别的先生要上课的时候他就会躲开。
在凉亭里喝茶,或者去找唐忠明谈笑风生。
散学的时候萧景琰拦住夏莺,将一个巴掌大的木匣递到夏莺面前,“这是宋神医研制出来的解药,你吃了,就能恢复容貌。”
夏莺接过木匣,“看我心情!”
萧景琰道:“从没听说过哪个女子不爱美的,怎么,还要本皇子求着你?”
夏莺冷笑:“我也从没听说过哪个皇子总是低声下气
的。”
“夏莺!”
“四皇子请便!”
夏莺转身就走,丝毫不给萧景琰面子。
回去的路上忽然下起了雪,漫天的大雪如扯絮一般纷纷扬扬的落下,不一会儿,人的身上头发上就落满了雪。
夏莺回到家之后,打开木匣,里面是一颗两颗弹珠大小的药丸,散发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她将匣子给合上丢在一旁的抽屉里,陌生人给的东西,岂能随便入口,合上抽屉,夏莺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雪出神。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盛京,九郎也正站在窗户前出神,眼前的每一片雪花都让他想到了夏莺。
身后敲门声响起,陈云轩出现在门口,他一边掸着身上的落雪,一边往屋子里走。
“九郎!”
九郎正想的入神,没有听见脚步声,直到陈云轩喊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今日这雪下的这么大,明日肯定把路都给埋了,走,咱们去雪庐喝酒去,暖暖身子。”
九郎抬了抬手,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去,路上九郎寒暄道:“今日你不在国子监当值,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云轩道:“还说呢,国子监都是一帮王孙公子,这么冷的天,谁还愿意出来受这个冻,我直接给他们放假了。”
“等到过完年才开课呢,他们落得高兴,我也
落得清净,你是不知道这帮人,叫人头疼。”
“我倒是很怀念以前我们在山下的日子,多自由自在。”
九郎是体会不到陈云轩的无奈,自从来了盛京之后,他就入了武堂,每日里跟着前来考试的人一同练习,也就是今日下雪了,他们这才有机会喘口气。
“陈山长,夏教头!!”
来到雪庐,陈兆伦等人起身朝两人作揖,陈云轩抬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雪庐乃是一座建在园子假山流水旁的一个亭子,不是凉亭,而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四面有窗,窗户打开,就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
冬日下面点上火,里面就会变得暖烘烘的,温酒煮茶会客,一般都会在这个亭子里。
这园子乃是陈云轩到京之后皇上赏赐的一座官邸,而这官邸正是以前夏家的所住的宅院。
自从夏家被抄家之后,这座府邸就空了下来,皇上赏赐官邸的时候陈云轩就选择了这座。
皇上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