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拂过,掀起赵玉桓的一截衣袍,茶盏中,但绿色的液体泛起层层波纹,那不断向上涌去的热气,在空中慢慢消散。
凉亭中,一时间安静极了。
“你应当知道,本世子来是为何。”赵玉桓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脸上神情莫辩。
袁夫人的心随着赵玉桓的话“咯噔”一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震的同时,上眼皮也跟着跳了三跳。
“我不明白世子的意思。”袁夫人强做镇定,声音虽然平稳,却依旧不敢去看赵玉桓的脸。
说这话时,她是有些心虚,她比谁都知道赵玉桓为什么而来,但有些事情,就是在肚子里腐烂发酵,也是断不能说出半个字来。
袁夫人摆明了一副不配合的态度,这让赵玉桓的耐心渐渐告罄。
“江南是个好地方,只是最近有些不太平,让皇帝心中很是不悦。”赵玉桓看着袁夫人的头顶,淡淡的说道。
随后话锋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又开口说道:“如果本世子没记错,袁大人的母族好像就出自江南,还是江南的世家大族,是也不是?”
赵玉桓的话,就像是毒蛇那冰冷的皮肤,从袁夫人的身上寸寸爬过,盘踞在她的脖颈之处。
一点一点收紧着身躯,剥夺她呼吸的权利。
袁夫人听到赵玉桓的话,呼吸一窒,脸色也是越来越白。
这是赵玉桓对她的警告与威胁,若是她不说,便会连累她的夫君。
像是是知道砝码不够,赵玉桓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府中的下人来报,说是瞧见袁公子的夫人去了一家药堂,府中的下人好奇,便跟着打听了一番。”
“你猜,他们打听出了什么?”
袁夫人放在膝头的手指,紧紧扣在了一起,指节泛白,额头上也隐隐沁出了些许的汗水。
不等袁夫人开口,赵玉桓便揭晓了答案。
“原来是你那儿媳已有了身孕,大夫说已经两月有余,是个男孩。”赵玉桓停下了,播扳指的动作。
袁夫人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脸色白的近乎透明,和赵玉桓的声音仍在继续。
“不过常听大夫说,女子怀孕前三个月最为不稳,不知是否是真的。”
这话一出口,袁夫人彻底崩不住了。
她抬起头,顾不得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赵玉桓的狡辩。
“不要对我的丈夫和孙子动手,我求你了,他们是无辜的,你就饶过他们吧。”袁夫人一边说,一边对着赵玉桓磕起头来。
这凉亭中四处没有
遮挡,袁夫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在眼中。
宋芊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头一震,不知道那赵玉桓说了什么,竟是引的袁夫人失态至此。
“现在你知道本世子找你,是为何了吗?”赵玉桓重新抛出了这个问题,袁夫人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
凉亭中再一次安静起来,不过这一次,率先开口的人,变为了袁夫人。
像是经过了剧烈的挣扎,袁夫人看向赵玉桓时,眼中带着惊惧也带着解脱。
保守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如今能够开口,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既然准备坦白,袁夫人跪着的动作,也变为了瘫坐。
“当年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不过我妹妹私下里倒是和安乐侯有几分来往。”袁夫人说到此处时,眼睛看向了宋纤妡和宋予笙的方向。
又一次,有人将矛头指向了安乐候,但这条消息对于赵玉桓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价值。
“本世子要听的不是这个,一条没用的消息,可换不来两条人命。”赵玉桓冷冷的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袁夫人咽了一下口水,“我妹妹对你母亲下毒的事,想必你已经知晓了。但我妹妹其实胆子很小,别说杀人,她连杀鸡都不敢。”
看着赵玉
桓眼底的寒冰,以及嘴角的嘲讽,袁夫人硬着头皮说道。
“我知道这话你可能不信,但我妹妹确实是一个胆子小的人,不过她同样耳根子也很软,别人说什么只要多说几次,她便会放在心上。”
袁夫人半眯着眼,像是在回忆些什么,“我记得妹妹的心态发生改变时,她的身边好像提拔了一个新的丫鬟,我妹妹对她很是信重,就连和安乐侯私下来往的事,也是经那丫鬟的手。”
“再后来,不知道妹妹从哪里搞的毒药,你母亲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袁夫人收敛了眉眼,身上又出现了那副慈眉善目的假象。
她的这番话,赵玉桓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确实又多了一番收获。
“今日你所说的话,本世子会一一查证,若是让本世子发现半句虚言,后果你应该知晓。”
赵玉桓居高临下的看着袁夫人,逆光而站的身躯,叫袁夫人不敢直视。
“我先前所言,句句皆实,若是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袁夫人见赵玉桓不相信,连忙竖起手指,指天发誓。
不过这样的誓言,赵玉桓听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那些违背誓言的人,不照样好好的
活于天地,也没见得遭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