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答,充满了无言的东西。
我看见一头大象,就想起了你。
我在巴黎,而你不在。
“你想到了我,”她说。
这是一个问题。
他没有回答。
相反,他环顾四周,说道:“以这种方式迎接新的一年真是太可悲了,我们可以做得更好。跟我来。”
她很好奇——她总是好奇——但今晚,她摇了摇头。
“没有。”
那骄傲的下巴抬起来了。
那双浓眉紧蹙在一起。
“为什么不?”
艾迪耸了耸肩。
“因为我在这里很快乐。我不相信你能把我带回来。”
他的微笑闪烁着,像火光一样。
她希望这一切就此结束。
转身却发现他不见了,偷偷地回到黑暗中。
但他还在,这个影子在她借来的房子里。
他坐到第二把椅子上。
他凭空变出几杯酒来,他们像朋友一样坐在炉火前,或者至少像敌人一样在休息,他告诉她在十年之末——本世纪之交的巴黎。
那些如鲜花般盛开的作家,那些艺术、音乐和美。
他总是知道如何诱货她。
他说,这是一个黄金时代,一个光明的时代。
“你会喜欢的,”
他说。
“我肯定会的。”
她将在春天去看世界博览会,见证埃菲尔铁塔,那座高耸入云的铁雕塑。
她会走过玻璃建筑、短暂的装置,每个人都会谈论旧世纪和新世纪,就好像现在和过去之间有一条界线。
就好像它们并不同时存在。
历史是在回顾时设计出来的。
现在,她只听他说话,这就够了。
她不记得自己睡着了,但当她醒来时,已经是清晨,农舍里空无一人,炉火只有余烬。
她肩上盖了条毯子,窗外的世界又白了。
艾迪会怀疑他是否去过那里。
……
萨尔特河畔维隆1914年7月29日。
维隆的大雨正倾盆而下。
萨尔斯河的堤岸涨了起来,雨水把人行道变成了泥泞的河流。
它溢出了门口,让她的耳朵充满了冲水的噪声,艾迪闭上眼睛时,溶解于时光隧道……她再次十岁,她十五岁,她是二十岁,她的裙子湿了,头发飞在她的耳畔,赤脚穿过农村。
但是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两百年过去了,她不能否认维永隆小村庄已经改变了。
她认识的越来越少,发现的越来越奇怪。
她还能时不时地辨认出那个她曾经熟悉的地方,但她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那些岁月在她的协议被风化和褪色之前。
然而,有些东西是恒定的。
穿过城镇的那条路。
位于中心的小教堂。
墓地的矮墙,不受缓慢变化的影响。
艾迪徘徊在教堂门口,看着暴风雨。
她出门的时候带着一把伞,但一阵狂风把伞架吹弯了,她知道她应该等雨停了再走,因为她只有一件衣服。
但当她站在那里,伸出一只手去舀那滴水时,她想起了埃斯特尔,她曾经站在暴风雨下,张开双臂,表示欢迎。
艾迪离开了她的庇护所,向墓地的大门走去。
一会儿,她就湿透了,但雨是温暖的,她不会融化。
她经过了几块新的墓碑和许多旧的墓碑,在她父母的每个墓碑上都放了一朵野玫瑰,然后去找埃斯特尔。
这些年来,她想念这个老妇人,
想念她的安慰;
想念她的忠告;
想念她紧握的力量;
想念她那木然的笑声;
想念当她还是艾德琳的时候。
当她还在这里,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对艾迪的那种信任。
尽管她尽力坚持,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埃斯特尔的声音几乎消失了。
这是唯一一个她还能召唤出她的地方,她的存在在古老的石头里,杂草丛生的泥土里,她头顶上那棵风化的树里。
但是树不在那里。
坟墓疲惫地倒在地上,石头腐烂开裂,但是那棵美丽的树,有着宽阔的枝干和深深的根,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参差不齐的树桩。
艾迪发出一声可听见的喘息,跪下,她的手滑过死亡和破碎的木头。
不。
不,不是这个。
她失去了那么多,以前也为这一切而悲伤,但多年来第一次,她遭受了如此剧烈的损失,这损失偷走了她的呼吸,她的力量,她的意志。
悲伤,如井般深,在她心中展开。
播种的意义是什么?
为什么会呢?
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成长?
一切最终都会崩溃。
一切都死了。
现在只剩下她了,一个孤独的鬼魂为被遗忘的事物守夜。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试着召唤埃斯特尔,试着召唤老妇人的声音,这样她就能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只是木头——但声音已经消失了,消失在汹涌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