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因此,看到牙齿时,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上钩了。
“你自己也说过,卢克。思想比记忆更狂野。我可以很狂野。我可以像野草一样倔强,你也不会把我铲除。我想你也很高兴。我想这就是你来的原因,因为你也很孤独。”
卢克的眼睛闪着一种病态的、暴风骤雨般的绿色。
“别傻了,”他冷笑道。
“每个人都知道神。”
“但是只有很少人记得,”她反驳道。
“有多少凡人见过你不止两次——一次是为了达成交易,一次是为了付出代价?”
”有多少像我一样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
艾迪露出得意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那样诅咒我的原因。
所以你会有一些同伴。这样别人就会记得你。”
他立刻扑到她身上,把她背靠在博物馆的墙上。
“我诅咒你是个傻瓜。”艾迪笑了。
“你知道吗,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想象着旧神的时候,我把你看作是伟大的神仙,超越了那些困扰着你的崇拜者的琐碎烦恼。我以为你比我们高大。但你不是。你和你鄙视的人类一样善变,一样有欲旺。”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但她没有颤抖,也没有退缩,只是注视着他。
“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卢克的愤怒变得冷酷起来,他绿色的眼睛变成了黑色。“你说你现在很了解我。让我们看看……”
他的手从她的肩膀滑落到她的手腕,太晚了,她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自从他上次拖着她穿过黑暗,已经过去四十年了,但她没有忘记那种感觉,那种原始的恐惧,那种狂野的希望,那种向黑夜敞开的大门那种不计后果的自由。
它是无限的——然后它就结束了,她手脚并用地躺在木地板上,四肢因旅途的陌生而颤抖。一张床躺在那里,乱糟糟的,空无一人,窗帘被掀开,地板上铺着一张张乐谱,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霉味。
“太浪费了,”卢克喃喃地说。
艾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们在哪里?”
“你以为我是个孤独的凡人,”他说。
"一些心碎的人在寻找陪伴。我没有。”
移动,穿过房间,她意识到他们并不孤单。
一个男人的鬼魂,白发苍苍,眼神狂乱,坐在钢琴凳上,背对着琴键。他用德语恳求。
“还没有,”他说,把一把音乐放在胸前。
“还没有。我需要更多时间。”
他的声音很奇怪,太大了,好像他听不见。
当卢克回答的时候,他的声音是一种柔和而坚硬的音调,一种低沉的铃生,一种感觉和听到的声音。
他说:“关于时间,令人烦恼的是,它永远都不够。也许十年太短,也许只是一瞬间。”
生命总是结束得太快。
“求你了,”
男人乞求道,在黑暗中跪下双手,艾迪在他面前退缩着,知道他的恳求不会起作用。
“让我再做一笔交易!”
卢克强迫那个人站起来。
“交易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贝多芬先生。现在,你必须说出歌词。”
那人摇摇头。
“没有。”
艾迪看不到卢克的眼睛,但她能感觉到他的脾气在变。房间里的空气在他们周围荡漾,有风,有更强烈的东西。
“交出你的灵魂,”卢克说。
“否则我就用武力夺取它。”
“不!”
那个男人叫道,现在有点歇斯底里了。
“走开,魔鬼。走吧,还有——”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在卢克展开之前。
这是唯一的思考方法。黑头发从他脸上竖起来,像野草一样在空中爬来爬去,他的皮肤起了波纹,裂开了,溅出来的不是人。
它是一个怪物。
它是神。
这是黑夜,这是别的什么东西,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是她不忍看的东西。
比黑暗更古老的东西。
“投降”。
现在,那声音已不再是真正的声音,而是树枝折断和夏日风的杂音,狼的低吼,以及脚下岩石突然移动的声音。
那人嗫嚅着哀求。
“救命!他叫道,但是没有用,即使门外有人,他们也听不到。“
救命!他又徒劳地叫道。
然后怪物把手伸进他的胸口。
这个人摇摇晃晃,脸色苍白,就像黑暗采摘他的灵魂一样。
音乐在撕裂的声音中飘散开来,作曲家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板上。
但艾迪的眼睛锁定在阴影手中的光芒上,参差不齐,不稳定。
在她还没来得及研究它表面卷曲的彩色缎带之前,在她还没来得及对它内部卷曲的图像感到惊奇之前,黑暗就用它的手指包围了灵魂,它像闪电一样劈啪作响,然后消失在视线之外。
作曲家瘫坐在钢琴凳上,头向后仰,眼睛里空无一人。
她会发现,卢克的手总是很微妙。
他们会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