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敲桌子。“书籍满足饥渴的心灵。小费喂猫?”
凡妮莎笑了,突然又欢快。“你真有趣。”
“我?”她伸出舌头。“想要别人恭维你,是吗?”
“不,”他说。“只是好奇。你看上我哪一点了?”
瓦妮莎笑了,突然害羞起来。
“你……嗯,这听起来很俗气,但你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
“那是什么?”
”他问道。如果她说的是真实、敏感、体贴,他可能会相信。但她不喜欢。
她用“外向”、“有趣”、“雄心勃勃”等词来形容他。
她越谈论他,眼里的霜就越浓,越浓,直到他几乎分辨不出下面的颜色。
亨利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得见的,当然,她看不见。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
……
一个星期后,他和比娅,罗比去了商店,三杯啤酒,一篮薯条。
“凡妮莎怎么样了?”她问道,罗比盯着他的饮料。“她很好,”亨利说。
“和她谁、他是、他们是?”
“我经常见到她。”亨利皱眉。"是你让我把塔比瑟从我的身体里赶走的"
比娅举起双手。“我知道,我知道。”
“这是新的。你知道事情是怎样的。她是——”
“一模一样,”罗比喃喃地说。
亨利转向他。
“那是什么?”他生气地问道。“说出来。我知道他们教你如何做事。”
罗比喝了一大口啤酒,看起来很痛苦。
“我只是说,她就是虎斑猫的翻版。弱不禁风,金发——”
“女性?”亨利不是同性恋,他首先喜欢的是一个人,其次才是他们的性别,这是他们之间长久以来的痛处。罗比畏缩了,但没有道歉。
“除此之外,”亨利说。“我没有去追瓦内萨。她来接我。她喜欢我。
“你喜欢她吗?”
比娅问道。
“当然,”他说得有点太快了。
他喜欢她。
当然,他也喜欢她喜欢他(她看到的那个他),这两者之间有一个维恩图,一个重叠的地方。
他很确定自己在阴影区很安全。
他不是真的在利用她,对吧?
至少,他不是唯一一个浅薄的人——她也在利用他,在她的生活画布上画上另一个人。
如果是相互的,那就不是他的错了,对吧?
“我们只是想让你快乐,”比阿说。“在发生了这么多之后,只是……不要走得太快。”
但这一次,需要慢下来的不是他。
亨利那天早上醒来吃的是巧克力片煎饼和一杯橙汁,盘子旁边的柜台上有一张手写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一颗心和一个字母v。
过去的三个晚上她都在睡觉,每次她都留下一些东西、一件衬衫、一双鞋。
洗手池旁边的牙刷架。
他的朋友们盯着他,苍白的雾仍然在他们的眼睛里打转,他知道他们关心他,知道他们爱他,知道他们只想给他最好的。
多亏了这笔交易,他们现在必须这么做。
“别担心,”他边喝啤酒边说。“我要慢慢来。”
“亨利……”他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到她用一颗涂了色的钉子往他背上戳。
微弱的灰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嗯?他边说边翻了个身。
瓦妮莎用一只手托着她的头,金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他想知道她像那样靠了多久,等待他醒来,直到她的醒来。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盯着他,眼睛里闪着乳白色的光芒。
他开始害怕那亮光,那从他脸上飘到脸上的苍白的烟雾。
“这是什么?”他用一只胳膊肘撑起身子问道。“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她笑了。
“我爱你”。
可怕的是,听起来她是认真的。
“你不必回应我,我知道很快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用鼻子蹭他。
“你确定吗?”他问道。
“我是说,才过了一个星期。”
“那又怎样?”她说。
“当你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知道。”亨利咽了一口,吻了吻她的太阳穴。
“我要去洗个澡。”
他在热水下站了很长时间,想着他应该说些什么,如果他能说服瓦妮莎这不是爱,这只是痴迷,但当然,这也不是真的。
他做了这笔交易。
他提出了条件。
这就是他想要的。
不是吗?
他把水关了,把毛巾裹在腰上,闻到了烟味。
不是点燃蜡烛的火柴的味道,也不是炉子上沸腾的东西的味道,而是原本不应该着火的东西烧焦了的味道。
亨利冲进了大厅,看到瓦妮莎在厨房,站在柜台旁,一只手拿着一盒火柴,塔比莎的东西的纸箱在水槽里燃烧着。
“你在干什么?”
他问。
“你对过去念念不忘,”她说着,又划了一根火柴,把它扔进了盒子。
“就像,真的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