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是她的诅咒的另一方面,只为自己而活。或者,在某种奇怪的意义上,这可能是一种仁慈,因为有多少人会成为噩梦。
但她还是留在他身边,快乐而温暖,有几个小时她几乎忘记了。
卢克在睡梦中从她身边滚开,露出他那瘦削的背部,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肩胛骨之间,感觉他的呼吸,用手指顺着他的脊柱向下,研究他的棱角,就像他在激晴中研究她的一样。
她的触摸轻如羽毛,但过了一会儿,他动了动,转向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很宽,很开放,很温暖,那张在街上向她倾斜的脸,那张在咖啡屋中分享秘密而微笑的脸,那张在他送她回家,然后又送他回家时大笑的脸。
但在他完全清醒的时候,那张脸消失了,所有的认知也随之消失了。
一个阴影掠过那双温暖的蓝眼睛,那张欢迎的嘴。他微微抽搐了一下,用一只胳膊肘撑起身子,一看见这个陌生人躺在床上,心里就慌了。
因为,当然,她现在是个陌生人。
自从他们前一晚见面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皱起眉头,结结巴巴地打招呼,说话太正式,尴尬得僵硬,艾迪的心有点碎了。
他试图表现得友善,但她无法忍受,于是她尽快地站起来穿衣服,这与他脱依服的时间完全相反。
她不会费心去系鞋带或系扣。
不要再转向他,直到她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肩膀上的温暖,那几乎是温柔的触摸,并绝望地、疯狂地想,也许,也许,有办法挽救这一切。
她转过身,希望能看到他的目光,却发现他在往下看,看向别处,他把三枚硬币塞到她手里。
一切都变冷了,付款。
她要读懂希腊文还需要很长时间,要听过西西弗斯的神话还需要很长时间,但一旦她读懂了,她就会点头表示理解,手心因推石头上山而疼痛,心因看着石头再次滚下来而沉重。
在这一刻,人生没有神话,只有这个背对着她的漂亮男孩。只有卢克,当她冲到门口时,他没有任何动作跟随。
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地板上歪歪扭扭地放着一捆纸。
该小册子来自咖啡屋,伏尔泰的最新作品。
艾迪不知道是什么驱使她——她只是想要一个拥抱的晚上,多可怕的东西在她身边,这本书在地上,遭遗弃的衣服,第二是按她面前与其他东西。
毕竟,她的手已经变轻了,即使偷窃行为很笨拙,卢克也不会注意到,他坐在床上,注意力只集中在她身上。
……
2014年3月15日,纽约市。
艾迪领着亨利沿街而下,拐过街角,来到一扇贴满旧海报的不起眼的铁门前。
一名男子在它旁边闲逛,一根一根地抽着烟,翻看手机上的图片。
“朱庇特,”她不由自主地说,那人挺直身子,推开门,露出一个狭窄的平台,还有一段向下的楼梯,看不见了。
“欢迎来到第四铁路。”
亨利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但艾迪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过去。
他转过身,回头看了看门。
“没有第四条轨道,”他说,艾迪对他露齿而笑。
“没错。”这就是她喜欢纽约这样的城市的原因。
它充满了隐藏的房间,无限的门通向无限的房间,如果你有时间,你可以找到这么多。
有些是她偶然发现的,有些是她在这次或那次冒险中发现的。
她把它们藏起来,就像书里的纸片一样。
一个楼梯井通向另一个,第二个更宽,是石头做的。
天花板在头顶拱起,灰泥让位给岩石,然后是瓦片,隧道只有一串电灯笼照亮,但它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远,几乎无法真正打破黑暗。
一条面包屑的线索,刚好可以看到,这就是为什么艾迪很高兴看到亨利意识到他们在哪里时的表情。
纽约市地铁有近500个运行中的车站,但废弃隧道的数量仍是一个争论的问题。
其中一些建筑向公众开放,既是对过去的纪念,也是对未完成的未来的致意。
有些只不过是隐藏在功能线之间的封闭轨道,还有一些是秘密。
“艾迪……”亨利喃喃地说,但她举起一根手指,歪着头。
听。音乐开始时是一种回声,一种遥远的噔噔声,一种感觉和一种声音,每下一步,它就上升,似乎充满了他们周围的空气,先是一阵嗡嗡声,然后是一阵脉搏,最后是一阵节拍。
前面的隧道是用砖砌起来的,只在左边划出一道白色的箭头。
在拐角处,音乐在渐渐加强,再走一条死胡同,再转一圈-声音就会在他们上方响起。
整个隧道在低音的力量下振动,在石头上和炫的回响。
聚光灯脉冲蓝白色,一个频闪灯减少隐藏俱乐部到静止帧,扭动的人群,身体随着节奏跳动,一对音乐家在混凝土舞台上挥舞着匹配的电吉他,一排酒保在倒酒的时候被抓住了。
隧道的墙壁铺着灰色和白色的瓷砖,宽阔的带子在头顶上缠绕成拱形,像肋骨一样再次弯曲,仿佛它们在某个被遗忘的巨兽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