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瓜,”她嘶嘶地说,注意力从现在闪烁着玻璃般的金色光芒转移到那个给她带来损失的男人身上,他年轻、白皙、可爱,双颊高高的,头发的颜色就像她被撞坏了的蜂蜜。
他并不是唯一这样做的人。
他的同伴们畏缩不前,为他的错误欢呼雀跃——他们有那些从中午就开始晚上狂欢的人的快乐神情——但这个误入歧途的年轻人却满脸通红,显然很尴尬。
“我真的很抱歉,”他开始说,但随后他的脸上出现了变化。
她先是惊讶,然后又觉得好笑,然后她意识到,他们离得如此之近,灯光清楚地照在她脸上,但为时已晚。
她意识到他已经看透了她的幻想,意识到他的手还在那里,在她的袖子上,她一度担心他会暴露,但当他的同伴叫他快点时,他告诉他们继续前进,现在他们单独在鹅卵石街道上,艾迪准备挣脱,逃跑,但年轻人的脸上没有阴影,没有威胁,只有一种奇怪的喜悦。
“放开,”她说,声音放低了一格,这似乎只会让他更高兴,尽管他以一个人点燃鞭炮的速度松开了她的手臂。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我忘了我自己。”然后,他调皮地咧嘴一笑。
“看来你还好。”
“一点也没有,”她说着,手指指向她放在篮子里的短刀片。
“我是故意把自己放错地方的。”
这时他的笑容扩大了,他垂下了目光,看到了地上被毁掉的蜂蜜,摇了摇头。
“我必须补偿你,”他说。
她正要告诉他不用麻烦,说没事,他却抬起头来,说了声“啊哈”,然后挽着她的手臂,好像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来吧,”他说着,领着她走向拐角处的咖啡屋。
她从来没有进去过,从来没有勇气冒这个险,一个人也没有,她的伪装如此脆弱,但他吸引力让她觉得好像没什么。
在最后一刻他一个搂着她肩膀的动作,如此突然如此亲密,她即将离开之前,一个微笑抓住了她的衣角,并意识到他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咖啡屋内部是一个充满活力和生命的地方,重叠的声音和丰富而烟雾缭绕的气味。
“小心点,”他说,眼睛里充满了恶作剧。
“跟紧我们,低着头,否则我们会被发现的。”
她跟着他走到柜台,他点了两个浅杯子,里面的东西又薄又黑,像墨水一样。
“坐在那边,”他说,“靠墙坐,那里光线不太强烈。”
他们蜷在角落里的座位上,他把杯子放在两人之间,轻轻转动把手,然后告诉她这是咖啡。
她当然听说过巴黎现在流行的东西,但当她把瓷器举到嘴边抿了一口时,她感到相当失望。
它是黑色的,浓郁的,苦涩的,就像她多年前第一次品尝的巧克力片,只是没有一点甜味,但是男孩盯着她,急切的一只小狗,她的呢喃和微笑,搅拌杯子的姿态。
透过她帽子的边缘,她观察着男人的表上的一些特征与他们的头发,而其他人在笑着打打牌,或者通过酒杯来回猜拳。
她看着这些男人,再次惊叹世界对他们是多么的开放,门槛是多么的容易。
她的注意力又转回到她的同伴身上,他也带着同样放肆的迷恋看着她。
“你在刚才在想什么?”
他问道。
没有介绍,没有正式的交流,他只是沉浸在谈话中,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而不是几分钟。
“我在想,”她说,“做一个男人一定很容易。”
“这就是你乔装打扮的原因吗?”
“那个,”她说,“还有对束身衣的憎恨。”
他笑了,声音如此开放和容易。
艾迪发现一个微笑也浮现到了她的嘴角。
“你有名字吗?”他问,她不知道他问的是她自己的,还是她伪装的,但她决定用“托马斯”。
看着他听到这句话,就像咬了一口水果。
“托马斯,”他若有所思地说。“很高兴见到你。我叫雷米·劳伦特。”
“雷米,”她附和着、品尝着那柔和的、仰起的口音。
这对他很合适,比艾德琳对她更合适。
它年轻而甜美,就像所有的名字一样,它会萦绕在她的心头,像溪流中的苹果一样摇摆不定。
不管她遇到多少男人,雷米总能想起他,这个聪明快乐的男孩——如果有机会,她也许会爱上他。
她又喝了一口,小心翼翼地把杯子举得不太小心,重心放在胳膊肘上,若无其事地坐着,就像那些不指望有人研究她的男人一样。
“很有见解啊”,他很惊奇。
“你把我的性别研究得很透彻。”
“我?“
“你是一个出色的模仿者。”
艾迪可以告诉他,她有时间练习,多年来这已经成为一种游戏,一种自娱自乐的方式。
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添加了十几个不同的角色,知道公爵夫人和侯爵夫人,码头工人和商人之间的确切区别。但相反,她只说:“我们都需要打发时间的方法。”
他又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