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星星,”他说。
“我也是,”她说,他的目光落回到她身上,他笑了。
“你是谁?”
他的眼睛变得呆滞了,他说话的方式几乎听起来像“怎么”,不是问她过得怎么样而是问她怎么来了,她也想问他同样的问题,但她有一个很好的理由,他只是有点醉了。
简单的,完美的,正常的,但他不可能是正常人,因为正常人不会记得她。
他们已经到了地铁,亨利停止了。
“这就是我”。
他的手从她的手中滑过,那熟悉的恐惧就在那里,害怕结局,害怕某种东西消失,害怕没有记录的时刻,害怕记忆被抹去。
她不想今晚就这么结束,不想让咒语被打破。
“我想再见到你,”亨利说,希望充满她的胸膛,直到她感到疼痛,这句话她已经听了一百遍了,但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这句话是真的,可能的。
“我也希望你能再见到我。”
亨利笑了,那种笑容占据了整张脸,他敞开心扉,艾迪的心沉了下去,她告诉他,她的手机坏了,但事实是,她以前从来都不需要手机,即使她有可以打电话的人,她也不能给他们打电话。
她的手指会毫无用处地滑过屏幕,她也没有电子邮件,没有办法发送任何形式的信息,这要感谢她的诅咒中“你不能写”的部分。
“我不知道现在没有手机也能生存。”
“过时了,”她说。
他主动提出第二天去她家。她住在哪里?
感觉好像整个宇宙都在嘲笑她,她说:“我在朋友家过夜,他们都出城了。”
“我们为何不在店里见你呢?”
亨利点了点头。“那就去书店吧,”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周六?“星期六。
“不要消失。”
艾迪笑了,一个又小又脆弱的东西,然后他走开了,他的脚踩在了第一级台阶上,恐慌攫住了她。
“等等,”她说,把他叫了回来。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哦,上帝,”亨利呻吟道。
“你与某人。”戒指在她口袋里烧起来了。
“没有。”
“你现在在中央情报局,明天要去执行一项绝密任务。”艾迪笑了。
“没有。”
“你是——”
“我的真名不是伊芙。”他困惑地后退。
“……好吧。”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出来,诅咒能不能让她说出来,但她必须试一试。
“我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名,因为,嗯,这很复杂,但我喜欢你,我想让你知道——听我亲口说。”亨利正直,发人深省。
“那么,是什么呢?”
“是呃-”那声音停留了一秒钟,那僵硬的肌肉早已不再使用了,时间静止的一环,然后,它就免费了。
“艾迪”。她艰难的呢喃,“我的名字是艾迪。”
它悬在他们之间的空中,然后亨利笑了。
“好吧,”他说。“晚安,艾迪。”
就这么简单,从舌头上发出的两个音节。
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的声音,她想搂住他,想再听一遍,这个不可能的词像空气一样充满了她,让她觉得自己是实实在在的,真实的。
“晚安,亨利,”艾迪说,希望他转身就走,因为她觉得自己无法离开他。
她站在那儿,顶部的地铁口,直到他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抱着她的呼吸等待下一班车,世界不寒而栗的形态,等待恐惧和失去记忆。
这只是一个偶然,一个宇宙的错误,一个错误。
现在已经结束了,它永远不会再发生。
她没有任何感觉,她所感受到的只有快乐和希望,她的鞋跟踏出了街上的节奏,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还在期待着另一双鞋能和她的鞋齐步走,听他那如云雾般起伏的声音,轻柔、甜美、嘲弄,但她身边没有暗夜之神,今晚没有。
夜晚很安静,她独自一人,但这一次却不像孤独,晚安艾迪,亨利说。
艾迪忍不住怀疑他是否以某种方式打破了魔咒,她微笑着,自言自语。
“晚安,亨利——”但是诅咒堵住了她的喉咙,她的名字就住在那里,一如既往,然而,然而,晚安,艾迪。
三百年来,她考验了所有行为的界限,找到了它所赋予的能力,事与愿违的错误,从未找到一条出路。
然而,不知怎么的,亨利竟然找到了办法。
不知怎的,他还记得她。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问题敲打着她的心鼓,但在这一刻,艾迪不在乎。
在这一刻,她坚持用别人的语言说出她的名字,她的真实名字。
这就够了,够了,足够了。
......
法国巴黎,1720年7月29日。
舞台准备好了,地方也准备好了,艾迪把桌上的桌布铺平,摆好瓷盘和杯子——不是水晶的,但仍然是玻璃的——从篮子里取出晚餐。
这不是由迷人的手端上的五道菜,而是新鲜丰盛的食物,一块面包,还是热的,一块楔形奶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