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琳。时间,没有约束,没有限制的生活。”
“你诅咒我被人遗忘。”
“你要求自由,没有比这更大的自由了,你可以不受阻碍地穿越世界。”
“不受约束的罪人。”
“别再假装你对我是仁慈而不是残忍的安排。”
“我跟你做了笔交易。”说着,他的手重重地落在桌子上,眼里闪着恼怒的黄色光芒,像闪电一样短暂。
“你来找我,你承认,你请求,你选的承诺。我选择了答应你。没有回头路,但如果你已经厌倦了前进的道路,你只需要说些话。”
仇恨又来了,很容易就能抓住不放。
“诅咒我是个错误。”她的舌头开始松了,她不知道这是香槟的原因,还是仅仅是因为他存在的时间,这是一种随时间而来的适应,就像身体在适应一个太热的澡。
“如果你给了我我所要求的,我就会及时地精疲力竭,我就会活得心满意足,而我们,我们两个就可以双赢。但是现在,不管我有多累,我都不会给你这个灵魂了。”
他笑了,“你是个固执的家伙,但即使是岩石也会磨损得无影无踪。”
艾迪坐在前面。
“你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猫,在玩弄它的猎物。但我不是老鼠,我也不会成为一顿饭。”
“我希望不会。”他张开双手。
“我已经很久没有挑战了。”
一个游戏,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游戏。
“你小看我。”
“我?”他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抬起黑色的眉毛。
“我想我们走着瞧吧。”
“是的,”艾迪说,拿起她自己的。
“我们会的。”
他今晚送了她一份礼物,尽管她怀疑他是否知道,时间没有脸,没有形式,没有可以反抗的东西,但在他嘲弄的微笑中,在他开玩笑的话语中,暗夜之神给了她一个她真正需要的东西:
一个敌人。
战争的战线就是在这里划定的,当他偷走她的生命和灵魂时,第一枪可能是在维隆打响的,但这,这,只是战争的开始。
……
2014年3月13日,纽约。
她跟着亨利去了一个太拥挤,太吵的酒吧。
布鲁克林所有的酒吧都是这样,空间太小,容纳不下太多的人,商人酒吧显然也不例外,即使是在周四。
艾迪和亨利挤在后院一个狭窄的天井里,挤在一个遮阳篷下,但她仍然必须靠在噪音中听到他的声音。
“你是哪里人?北部的人是你吗?
“萨尔特河畔维隆,”她说。
话在她喉咙里有点痛。
“法国吗?你没有口音。”
“我四处走动。”他们一起点了一份薯条,在欢乐时光喝了两杯啤酒,他解释说,因为书店的工作收入并不高。
艾迪希望她能回去给他们拿些合适的饮料,但她已经告诉了他关于钱包的谎言,她不想再耍花招了。
在《奥德赛》之后,她的害怕,不敢让他离开,不敢让他离开视线,不管这是什么,一个小光点,一个错误,一个美丽的梦,还是一个不可能的运气,她都不敢放手,让他走,走错一步,她就会醒过来。
只要走错一步,线就会断,诅咒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切就会结束,亨利就会消失,她又会孤身一人。
她强迫自己回到现在,趁他还在,好好享受吧。
他无法持续,但此时此刻,他在人群中喊道:“佩妮告诉你你的想法。”
她的微笑。
“我等不及夏天的到来了。”
这不是谎言,这是一个漫长而潮湿的春天,她厌倦了寒冷,夏天意味着炎热的白天和光线停留的夜晚,夏天意味着又一年的生命,又一年没有——“如果你能拥有一样东西,”亨利打断道,“你会拥有什么?”
他打量着她,眯着眼看着她,仿佛她是一本书,而不是一个人要读的东西。
她回瞪着他,好像他是个鬼、一个奇迹、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她想举起空杯子说:“再来一杯啤酒。”
……
艾迪可以解释她生命中的每一秒,但那个晚上,和亨利在一起,这些瞬间似乎都是刺痛的。
时光飞逝,他们从一家酒吧换到另一家酒吧,欢乐时光变成了晚餐,又变成了深夜的小酌,每当他们到了夜晚即将结束的时候,一条路通向他们各自的方向,另一条路继续向前,他们就会选择第二条路。
他们待在一起,彼此等着对方说“时间不早了”或“我该走了”或“回头见”。
有一些不言而喻的约定,一种不愿断绝关系的意愿,她知道为什么她害怕打破线索,但她想知道亨利的事。
惊讶于她在他眼中看到的孤独,惊讶于服务员,酒保和其他顾客看他的方式,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的温暖。
这时已经接近午夜了,他们吃着便宜的披萨,肩并肩地走过春天的第一个温暖的夜晚,月光照亮了低低的云层。
她抬起头来,亨利也抬起头来,有那么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他看上去极度悲伤,难以忍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