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到一个摆满桌椅的房间,她在柜台旁坐下,她左边的男人请她喝了一杯,她同意了。
“让我猜猜,”男人说,“玫瑰?”
她想点威士忌,只是为了看看他脸上的惊讶,但那不是她喝的,她总是爱吃甜食。
“香槟。”
他点餐后,他们会和她闲聊,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然后离开,承诺会马上回来,她知道他不会,她喝着饮料,等待托比上台,为此她很感激。
他坐了下来,单膝靠着稳住吉他,脸上闪过一丝羞涩的微笑,几乎带着歉意,他还没学会如何掌控自己的情绪,但她确信他会的。
在他开始演奏之前,他看着外面的一小群人,艾迪闭上眼睛,让自己消失在音乐中,他讲了一段故事后,表演一首他自己的民歌,然后,第一个音节飘过阿洛威的时候,艾迪又回到了他乐队的键盘位置。
她坐在钢琴前,弹奏着音符,而他就在那里,在她旁边,手指交叉在她的手指上,现在,歌词包裹在旋律中,这正适合他,它就像一棵树,正在扎根,他自己会记得的当然不是她,不是她,而是这个,他们的歌。
结束后,音乐被托比挨挤到酒吧的掌声淹没,请他们畅饮杰克奥特和可口可乐,他们会免费提供给他,他看到她,微笑着,刹那间艾迪感受到了强烈的热情。
因为他看着她好像知道她,但事实很简单,他想这么做让他的吸引力看起来更美好,也是在错误光线下的吸引力。
“对不起,”托比说,他低头的样子就像他感到尴尬时的样子,就像那天早上他在客厅里发现她时那样。
有人擦了擦艾迪的肩膀,他们从她身边走过,走向酒吧的门,她眨了眨眼睛,梦就消失了。
她并没有进去,她仍站在街上,手指间的香烟已烧得无影无踪,一个男人扶着门问:
“你进来?”
艾迪摇摇头,强迫自己后退一步,离开门,离开酒吧,和那个要上台的男孩。
“今晚不行,”她说。
美好总是短暂停留。
……
夜晚降临,艾迪穿过布鲁克林大桥,春天的希望像潮水一样退去,再次被潮湿的寒冷所取代,她拉紧夹克,呼吸着雾气,开始了曼哈顿的漫长旅程。
坐地铁很容易,但艾迪一直不喜欢待在地下,那里空气闭塞、浑浊,隧道太像坟墓了,被困住,被活埋,这些都是当你死不了的时候让你害怕的事情,此外,她不介意走路,体会自己四肢的力量,享受她曾经害怕的那种疲惫。
然而,当她到达56街的巴克斯特街公寓时,已经很晚了,她的脸颊已经麻木,双腿疲惫不堪,一个穿着整洁的灰色外套的男人扶着门,当她走进巴克斯特的大理石大厅时,她的皮肤被突如其来的中央暖气的红晕刺痛了,她已经在梦想着洗个热水澡,睡着软软的床。
她正朝着开放式电梯走去,这时桌子后面的那个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晚上好,”他说,“我能帮你吗?”
“我是来见詹姆斯的,”她毫不迟疑地说。
“二十三楼。”男人皱眉,”他不在。”
“那就更好了,”她边说边走进电梯。
“夫人,”他在她身后喊道,“你不能就这样——”
但是门已经关上了,他知道自己赶不过去了,转身走向桌子,伸手去拿电话叫保安,而那是她看到的最后一件事,门就在他们之间关上了。
也许他会电话通知他的,甚至开始拨号之前从他的脑海中确认她的面孔,然后他会在接到放行的电话后,忙不迭地道歉,挂断电话之前回到座位上。
……
公寓是詹姆斯·圣克莱尔的,他们是几个月前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认识的,当他走过来的时候,座位上都有人了,几缕金发从冬季帽子的边缝里逃了出来,眼镜被冷得起了雾。
那天艾迪是丽贝卡,他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詹姆斯就问她能不能和他同坐一张桌子,看到她在看科莱特的《亲爱的》,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法语,他坐了下来,很快轻松的笑容就变成了轻松的谈话,有趣的是,有些人花了很长时间才能熟络起来,而另一些人则干脆走进每一个房间,就好像这里是家一样。
詹姆斯就是这样,一下子就讨人喜欢,当他问她,说她是一位诗人(一个简单的谎言,没有人要求证明),他告诉她他在工作,愿意为她的咖啡提供优质的服务,只要她愿意,但最终她的杯子是空的,所以是他搭讪,新猎手们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寻找着椅子,但当他开始接近时,她感到了那种熟悉的悲伤。
然后詹姆斯问她是否喜欢冰淇淋,虽然现在是一月份,外面的地面被冰和盐弄得很滑,艾迪说她喜欢,这次他们真的站在一起。
现在,她在他门上的键盘上输入了六位数的密码,然后走了进去。
灯光亮了起来,露出了苍白的木地板、干净的大理石柜台、华丽的窗帘和看起来还没有使用过的家具、一个高背椅、奶油沙发、一张堆满书的桌子。
她拉开靴子的拉链,走到门边,光着脚在公寓里走来走去,把外套扔在椅子扶手上,在厨房里,她给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