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暗夜女神的重生(1 / 4)

12宗杀人案 斯嘉丽赫本 2781 字 2022-03-17

第一节

没有人会记得的人生,一个你永远不会忘记的故事。法国,1714年:在绝望的一刻,一名年轻女子做了一笔浮士德式的交易,为了永生而活,结果却被诅咒,被她遇到的每个人都遗忘了,于是艾迪·拉鲁开始了她非凡的人生,一场令人眼花缭乱的冒险将会上演,跨越几个世纪和几个大陆,跨越历史和艺术,作为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将会在世界上留下她的印记,但一切都改变了,当近300年后,艾迪在一个隐藏的书店偶遇一个年轻人,他记得她的名字。

……

“旧神也许伟大,但他们既不仁爱也不仁慈。他们变幻无常,神秘莫测,就像水面上的月光,或暴风雨中的影子,如果你坚持给他们祈祷,请注意:小心你的祈愿,它们将付出代价,无论多么绝望,多么可怕,千万不要在天黑后向诸神祈祷。”

马格里特(1642-1719)

……

2014年3月10日,纽约。

女孩在别人的床上醒来,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试着像屏住呼吸一样屏住时间,仿佛她能让时钟不滴答地向前走,让她身边的男孩不醒来,让他们那一夜的记忆通过纯粹的意志力保持下去。

她当然知道,她做不到,知道他会忘记,他们总是这样做的,这不是他的错,这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错。

男孩还在睡觉,她看着他肩膀的缓慢起伏,他的黑发蜷缩在脖子的后背上,肋骨上的伤疤,将是长期记忆的细节,他的名字叫托比。

昨晚,她告诉他她的女儿是杰西,她撒了谎,但只是因为她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一个恶毒的小细节,像荨麻一样藏在草丛里,隐藏的倒钩旨在用来刺人。

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们留下的痕迹,那会是什么?

她已经学会了在带刺的杂草之间行走,但有些伤口是无法避免的——一段记忆,一张照片,一个名字。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她叫克莱尔、佐伊、米歇尔——但两天前,当她还叫艾拉的时候,在一家深夜关闭的咖啡馆,他的一场演出结束后,托比说他爱上了一个叫杰西的女孩——他只是还没见过她而已,所以现在,她是杰西。

托比开始动弹了,当他伸直身子,滚向她时,她感到胸口那熟悉的疼痛——但还没有醒来,还没有。

他的脸现在离她只有几英寸远,他的嘴唇在睡梦中分开,黑色的卷发遮住了他的眼睛,黑色的睫毛贴在他白皙的脸颊上。

有一次,当他们沿着塞纳河散步时,暗夜之神戏弄了这个女孩,告诉她她有一个“类型”,暗示她选择的大多数男人——甚至一些女人——看起来非常像他。

同样的黑发,同样犀利的眼睛,同样的面容,但这不公平,毕竟,暗夜之神之所以会像他那样,完全是因为她。

她给了他那种形象,选择他做什么,看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她那时对他说,

“那时你不过是影子和烟雾,亲爱的”,他用他柔和而饱满的嗓音说,“我就是夜晚本身。”

现在是早晨,在另一个城市,另一个世纪,明亮的阳光穿过窗帘,托比再次移动,从睡眠的表面升起。

而那个女孩,她曾经是杰西再次屏住呼吸,她试图想象这一天的这一个版本,他醒来,看到了她,并回忆。他微笑着抚摸着她的脸颊,说:

“早上好。”

但事情不会这样发生,她不想看到那种熟悉的茫然表情,不想看着男孩试图填补对她的记忆空白,看着他恢复镇静,假装无动于衷。

这个女孩已经常常看到这种表演,心里知道他的动作,所以她从床上滑下来,赤着脚尖垫到客厅,她从大厅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并注意到了每个人都注意到的东西:

七颗雀斑,像星星一样散落在她的鼻子和脸颊上,她自己的私人星座。

她身体前倾,呼出的气使玻璃蒙上了一层雾,当她试图写下自己的名字时,她的指尖穿过雾面,但她只是轻轻一写,字迹就消失了。

这不是媒介——无论她如何试图说出自己的名字,无论她如何试图讲述自己的故事。

她用铅笔、用墨水、用颜料、用鲜血,“艾德琳·艾迪·拉鲁”,这是没有用的。字母会碎掉或者褪色,声音在她喉咙里消失了。

她的手指从玻璃上放了下来,转过身来,打量着客厅。

托比是一位音乐家,他的艺术标志随处可见。靠在墙上的乐器上,在散落在桌子上的潦草线条和笔记中,隐约记着的旋律混杂着购物清单和每周要做的事情。

但在这里和那里,另一个人的手——他已经开始把花放在厨房的窗台上,尽管他不记得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记得买过那本关于里尔克的书,那些即使是记忆也不会消失的东西。

托比起床很慢,所以艾迪给自己泡茶——他不喝,但茶已经在那儿了,在他的碗柜里,有一听松松的锡兰红茶,还有一盒丝袋,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手拉着手在过道里徘徊,因为他们睡不着、因为她不愿意让夜晚结束,他们还没准备好放手,她举起杯子,闻着香味,回忆飘向她,伦敦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