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做标记的石头是一块比我和彼得还高的石头,它摞在一起,它就在一条沿着多眼人平原的小路上,离海盗营地很近,彼得可以把他们引到那里去。
“你怎么把他们弄出营地?”我在他后面喊道。他的声音从小径上飘来,在岩石上回荡,充满了恶作剧。“哦,我会找到办法的!”
然后我就独自一人了,很高兴他走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因为彼得不在而感到高兴过,我内心的某个东西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的腿疼得像火一样,一会儿就好了,我清楚地感觉到我比刚才高了。
……
我不知道彼得是否会注意到。
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担心长大。
我已经很久没有长大了,也从来没有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长大过。
通常情况下,这种生长是一种匍匐的生长,直到有一天,你发现彼得的眼睛比你的眼睛低,以前是不这样的,你才意识到发生了这种生长,然后我意识到我没有时间去担心长高的问题,因为彼得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跑得又快又轻,如果我不快点,当他到达做标记的岩石时,小路就不会铺好了。
我不想把哈利留在洞里,也不想把鹿的尸体留在洞里,因为这两样东西都会吸引熊或大型猫科动物。
虽然我不愿意把哈利和杀死他的东西一起扔进火里,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没有时间埋葬,而且焚烧总比被任何能闻到男孩腐肉的动物捡起来要好。
我把哈利拖到多眼巨人的篝火旁,把他拖到怪物的尸体上,给我添了一口烟,我咳嗽着,捶着胸口,从火边退开,回去找那只鹿烧焦的尸体。
哈利、小鹿和多眼魔都被灼伤了。
我在外套口袋里装了一个椰壳,用来从小溪里拔水,这样我就不用摸血,也不会被烫伤。在多眼巨人临死的阵痛中,它的周围溅起了许多水花。
然后我离开了熊洞和岩壁,沿着彼得走过的路走。他的脚印在泥泞的小道上几乎看不见,有时有好几步根本看不见,就好像他跳了一大步,软软地落在地上,在风中飘来飘去。
我跑得很快,虽然我没有彼得那么轻,但我跑得几乎和他一样快。
因为有一群孩子要穿过这条路去海盗营地,所以走这条路要花上几个小时,但当我走到这条路的一边是山麓小丘,另一边是多眼河平原的时候,太阳已经从我头顶上飞过了。
有好几次我都很惊讶,原来那只幼年的多眼熊居然能在一开始就到达熊洞。
这条小路有几处很窄,两边不时有陡峭的岩石夹道。那只生物是如何设法通过并在山洞里嗅出我们的,真是个奇迹。
我手里拿着椰子壳,在到达平原之前没有流血,重要的是,其他的许多眼根本不要考虑山路,而是认为海盗在边境杀死了他们的孩子,并把它拖回营地。
这段路是最危险的,因为几乎所有的多眼人都待在中原地区,总有机会碰到走在他们领地边缘的士兵,他们甚至可能正在寻找那只已经死了,还在远处燃烧着的鸟。
从这里的山麓上几乎看不到烟,但从岛上的其他地方看就清楚了,这可能会引起海盗们的好奇,并帮助彼得完成他的任务。
我侧耳细听,除了风声、鸟鸣和多眼鸟的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但它应该在遥远的地方。
当它们聚集在一起时,任何超过两个人的群体,它们都会很自然地发出这种声音——一种稳定的嗡嗡声,似乎与它们的尖牙不协调。
尽管如此,它还是有用的,因为它让我们没有被他们的数量压倒。
在他们之前的嗡嗡声让他们很容易避开一大群人,噪音的距离迫使我怀疑我是否在一开始就对这个少年过于谨慎。
也许有这么多孩子(他们确实有这么多孩子——有一次我偷偷靠近他们的营地,想知道他们的数量,后来我希望我没有),一个孩子的失踪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不过,拿孩子们的生命去冒险是不值得的,尤其是如果条约这件事是真的。
我会按照原计划执行,我沿着小路溅了一些血,然后故意跑来跑去,把脚跟拖在泥土里,留下了许多脚印。
我拔起一把把黄色草原上的草,这样海盗和多眼人就会觉得他们有过挣扎。
我不知道多眼人对我的猜谜游戏能理解多少,但他们比看上去要聪明得多,我知道它们不只是愚蠢的动物。
我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走着,竖起耳朵听着多眼人或海盗的声音,彼得要把他们引诱出营地。我把更多的血溅得到处都是,还在不同的地方搔了几下。
血不像刚从多眼蛇身上流出来的血那么灼热,但当它碰到岩石、树叶或泥土时,会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有时一个小液滴会喷出一小股蒸汽。
尽管我仔细听,还是没听见彼得走近。我蹲在深草丛里,就在做记号的岩石对面,等着他,多眼人的最后一滴血溅在石壁脚下。
前一刻我还独自一人,下一刻彼得出现了,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他看到岩石周围有血,就原地转过来找我。
“彼得,过来,”我低声说,把草地分开,好让他看到我的眼睛。
他冲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