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到十分钟,刘原便折返回来,身后跟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
男子个头不高,目测一米七多点,带着一幅黑框眼睛,穿铁灰色西装,典型的it男。
“程炳文?”唐唐一下子便认出来,热络的喊道。
程炳文尴尬的笑了笑,似乎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让两个女孩子把下铺让出来一个。
刘原在他身后吹胡子瞪眼,白夜假装没看见,兀自整理着行李。
小方已经和唐唐混熟了,自然没道理让唐唐换,便把目光抛向白夜。
刘原心领神会,推着陈炳文朝白夜看去。
“呃!你好,我是程炳文?你是秦蜜吧!”程炳文走过来,脸红脖子粗的看着白夜。
白夜抬头,眼角余光瞄了眼唐唐,见她正在摆弄着小方刚刚送给她的一瓶高档香水的小样。
看吧,两个女人已经迅速结成联盟。
白夜有些黯然的想,要是此时此刻坐在这里的是秦蜜,是不是也会被挤兑?
她无趣的打掉这想法,抬头看着程炳文,笑道,“是啊!我是秦蜜,都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我正好有恐高症,要是住上铺,晚上搞不好还要掉下来呢。”
陈炳文的脸色越发的不和谐了,他扭身看着刘原,干笑两声,无奈道,“要不,你跟我换?我也是下铺。”
刘原脸色难看的瞪了一眼白夜,大概是猜到她说谎,但到底无能为力,只好恶狠狠的瞪了程炳文一眼,弯身拿起角落里的行李堆到上铺的行李架上。
送走了程炳文,狭小的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唐唐笑眯眯的拿着她的新战利品,凑到白夜面前说,“表姐,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有恐高症呢?”
白夜讪讪一笑,“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还得成天挂在嘴边上。”
唐唐讨了个没趣,缩回身子,把香水在身上喷了一点,香味很快弥散在车厢里,与那经久不散的香烟味混为一体,让人实在欢喜不起来。
火车已经驶离站台,像一头笨重的老黄牛一样“吭哧吭哧”的往前走。
白夜躺在硬板床上有些昏昏欲睡,手机不适时的响了起来,打开一眼,是舅舅发来的信息,千篇一律的催婚短信。
习惯性的把短信保存好,车厢的门被猛地拉开了,程炳文一脸惊慌的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口喘息着。
“嘿,怎么了?”刘原从上铺探出头,程炳文长长出了一口气儿,挪了挪鼻梁上的眼镜,“你,你们跟我来看看吧!是有点事。”
刘原一股脑从上铺下来,唐唐瞧了瞧白夜,俯身凑到她跟前,小声说道,“姐,你说有啥事?”
白夜穿上鞋,跟着刘原往外走。
小方也从上铺下来,唐唐走过去拽着她的手,姐俩好的跟了出来。
程炳文的车厢在白夜车厢的隔壁,也是一个四人间。
一进门,便见一名二十左右岁的年轻姑娘坐在下铺靠窗的位置哭,一旁坐着个中年男人,卡其色休闲裤子,靛蓝色衬衫,颇有点雅痞的味道。
“怎么了?”刘原不耐烦的问了一句,那姑娘抽噎着回过头,指着身后的挎包不说话。
那挎包挺大的,能装下一本杂志的大小,拉链敞开着,里面隐隐飘出一股血腥的味道。
白夜挤在人群里,探头朝里看,心里莫名的闪过一丝不自在。
包包里也没装别的,除了一些女人的化妆品外,还躺着一只浑身血红色的小狗,看样子应该是比熊。
“啊!这什么?”后赶来的小方吓得躲到刘原身后,探头往外看。
“比熊,被杀死了,脖子上的口子挺深的。”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着的中年男人开口道。
白夜侧头看他,脑中把这次旅行的几个团员资料都过了一遍,这人大概就是那位某农科院的教授,田文涛教授了。而狗主人,显然就是徐薇,博阳大学的大三在校生。
那位私企老板,叫施博的男人并不在车厢内,程炳文说,他是自己独自做飞机去的,不与他们同行,等火车到站后会在浮梁山下汇合。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徐薇一直哭,田文涛始终坐在哪儿,偶尔从床头翻出本农科院的教材看看。
程炳文大抵上是个老好人,主张要找列车员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人偷偷趁大家午睡的时候溜进来杀死了比熊。
刘原不同意,恶狠狠地饿剜了程炳文一眼,“她这是私带动物上火车,列车员知道了还不得罚款?把事情闹大?”
程炳文摸了摸鼻子,觉得也是这么回事。
可这么好好的一条小狗,怎么就莫名其妙被杀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唐唐脸色苍白的伸手拉了拉白夜的手,靠在她耳边道,“姐,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呢?怪吓人的,你说,是什么人要跟条狗过不去?”
白夜拍了拍她的手,从人群里挤进去,低头看了眼挎包和包包里的狗。
狗的喉咙被割开了,血把包包内里浸染得湿漉漉的,场面十分血腥。
“这是什么?”她微微皱眉,拿过一旁餐桌上用过的方便筷子,从小狗的身体下方挑出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胸针?”刘原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