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浮梁山的火车马上就要出发,请各位旅客抓紧时间带好您的行李,请于各进站口进站。”
雨花石站台是华阳市六十年前就兴建的老站台,现在很多特快动车都不走这一站了,只有零星几辆老式的绿皮火车进站出站。
这种老式火车是计划经济时期对前苏联的忠诚模仿,绿底黄条,看起来像一条潘恒在铁轨上的巨型毛虫,缓慢而笨重。
白夜拖着行李箱跟在寥寥无几的几个乘客身后走进一号站台。
“唉,你是白夜吧!”后背被人狠狠拍了一下,白夜扭头,一名穿着白色运动服,头上扎了个马尾巴,背着双肩包的姑娘笑眯眯的站在她身后。
“你是,唐唐?”白夜诧异的看着唐唐。
唐唐看起来年岁不大,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说话的时候眉头微微聚拢,颊边两颗酒窝若隐若现。
她笑着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白夜,“我还以为你是个男生呢!名字真有个性。”
白夜干巴巴一笑,提起地上的行李,提醒她赶快上车。
唐唐拖着个巨大的行李箱跟在她身后上了车,一边走还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从博阳市一路过来的趣闻。
真是个健谈的姑娘。
白夜把行李箱塞到头顶的横栏上,又帮唐唐把巨型行李箱推了上去。
“你这行李也真够重的。”累得她胳膊都酸了,估计没五十斤也得有四十斤吧!
唐唐咧嘴一笑,递过来一瓶王老吉。
唐唐是博阳市人,今年大学刚毕业,在一家外企当文员,再熬几年就能成白骨精那种,不过现在还保有着浓浓的校园气息,直率开朗,健谈又风趣。
白夜一边喝着王老吉,一边怀念老家的大连老汽水。这种灼热的喘口气儿都热的时候,唯有那种冰冰凉,带着一股子凉气的饮料最可心了。
“我听表姐说,你也是户籍科的,还借调到刑侦科,办了个大案子,市局领导开大会表扬了呢!”小姑娘大抵上都对这些未知而神秘刺激的事情分外好奇,连她表姐也不例外,曾经缠着她说了三天三夜的故事,就差没化身成女神探亲自办案了。
可真的只有接触了那些离奇死亡之后,人才能明白,生命之重,之沉。
她无意去讲述那场至今为止都让她偶尔噩梦惊醒的凶案,只缅甸的笑笑,把话题岔开。
火车轰隆隆的前行着,站台渐渐远去,从窗口看出去,还可以看到站台上几个零星的人影。
从华阳市到浮梁山一共七个小时的车程,车票是卧铺,一个车厢里四张硬板床,上下个两张。
白夜和唐唐的是正对着的下铺,上铺是一对年轻男女,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火车开启了才姗姗来迟的走进来。
女孩很漂亮,一头栗子色的长卷发,说话的时候带着南方人特有的绵软温润。
男生个头很高,目测大概有一米八一上,走进门的时候要低着头,手里扛着大包小包一进来,就对坐在下铺的唐唐说,“唐唐?”
唐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推了推有些昏沉沉的白夜,“唉唉,这是刘原,这是他女朋友,哦,小方对吧!”说着,把白夜往前一推,“嘿嘿,我表姐,秦蜜。”
白夜尴尬的朝二人笑笑,心里把秦蜜埋怨一通。
本来十一小长假,白夜最初的打算是寻个短期的临时工做做,没想到同事秦蜜的一通电话把她的计划全部打消了。
事情要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秦蜜是户籍科的一名户籍女警,在机关干了五六年了,人长得不错,性子也随和,就是因为家里的一些事儿,一直单着没结婚。
今年十一,秦蜜打算外出旅旅游,恰好表妹唐唐和几个驴友组织了一个驴友团,要去a省浮梁山景区游玩,便也报名参加了。
本来秦蜜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临出发时老家出了点事儿,没办法,死拖活拉的非要白夜代替她去,一方面可以照顾一下唐唐,一方面团费已经交了,虽然不多,也不能浪费吧,就当请白夜游玩了。
白夜临时抱佛脚,总结了一下旅游攻略和几个团员的姓名,就被打包丢到雨花石车站了。
秦芳说,这个驴友团还挺讲究的,里面的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因为喜欢浮梁文化才聚在一起的。
秦蜜离开前给唐唐打了电话,发了白夜的照片,三个人窜了下词,决定白夜顶着秦蜜的名号参加这次旅行。
旅行团一共八个人,除了唐唐和白夜外,还有三男两女,其中一对情侣,就是刚刚的刘原和小方。
火车票是另一个it男程炳文按照入团前后时间订的,大抵都在挨着的两三个车厢。
刘原一进来,看了眼左右两个上铺,皱了皱眉,把行李重重放在地上,回头看着女友小方,“你先待会儿,我去找程炳文。”说着,转身出了车厢。
大概是还没适应火车里狭窄的空间,出门的时候一头撞在门廊上,疼得直跺脚。
唐唐没憋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小方顿时红了脸,娇痴的瞪了男友一眼。
刘原一走,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概是知道刘原去找程炳文算账了,但凡是出门在外的,买卧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