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祌不把那三百斤放在眼里,道:“那又如何,我娘子爱吃,我就带。”
只不过他原本不想弄死野猪,而是跟往常猎到羊一般制服后让它自个儿走着下山又不敢继续反抗。
李铁头似是不能理解沈落田为啥好这口,挠头道:“成!左右咱们带这把刀来也是为了宰野物,你砍一条猪腿回去也够你媳妇吃了,咱也不算空手而归。”
说完把刀递给孟祌。
他正要接,眼眸一转却见李树头在另一边手忙脚乱的割草。
那模样仿佛先割下来丢在一边霸着拿不回去也已算是他的。
“那些应当是化毒草。”
李铁头嗐了一声:“我哥就那德性,一瞧见草药便可着劲儿采,跟猪拱白菜似的,别理他。”
“我娘子也要采。”
孟祌说着便要上前。
李铁头拉住他:“你去整那野猪,我来帮你采药。”
他不喜欢猪那股子骚味。
孟祌揶揄道:“你不怕你哥骂你?”
“我才不怕他,你等着,我给你弄,绝不比我哥的少。”
他说着便丢下屠刀抡起孟祌带来的小锄头朝李树头走去。
孟祌提醒道:“要连根采。”
“没问题!”
李树头见他过来,戒备的看孟祌一眼,道:“铁头快过来采药。”
李铁头爽快道:“这不就来了嘛,那边是你的,这边我来收。”
李树头满意道:“这还差不多,哎?你怎么连根拔了?留着根还能长一茬儿。”
李铁头顾自忙着挖根拔草,道:“你割你的,我拔我的,也没全拔光。”
李树头想了想:“这倒也是。”
留着根长下一茬儿,他下回来收就省得到处找了。
孟祌拾起屠刀带着野猪去附近一处山泉宰杀,准备分成两半挑下山。
因他处理野猪走得远些,李家兄弟比他更早返回沈落田和胡有余栖息之地。
沈落田瞧见他们的身影,忙把方才没燃尽的艾条藏好。
胡有余见她藏宝似的动作处处提防李树头,不由笑了笑。
她赧然对李铁头道:“铁头叔,我相公怎还没回来?”
说着,目光已落在他肩头那一大捆草上。
那青色的船形叶子上有紫色脉络,根茎皆是土黄色,看高度应长到成人膝盖,正是化毒草。
李铁头把化毒草放在她身边,笑嘿嘿道:“他呀,说你爱吃野猪,带着野猪去宰了。有余老弟,大祌宰的正是昨日咬你的那头野猪,可算给你报仇雪恨啦!”
遇着野兽躲避还来不及,竟还谈什么报仇。
胡有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祌可还好?”
李铁头手舞足蹈道:“他好着呢!那野猪没两下就被他干掉了,若他昨日也在,你必定不会伤成这样。”
胡有余松了口气。
沈落田瞥了眼李树头,笑盈盈道:“老树头,我再教你一招,下回若遇上谁被野物咬伤,就宰了那野物取脑敷在伤口处试试,这预防恐水症的法子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哼!”
李树头背对着她冷哼一声。
她低眸看着化毒草,又问:“铁头叔,你这是……给我的?”
李树头闻言,侧身看着他们,一脸的:你想得美!
然而,李铁头看都不看他就对沈落田道:“那自然是给你的,若非大祌收拾了那头野猪,咱还采不到这化毒草呢!”
转头看了眼李树头,又问:“你说是吧,哥?”
“是个屁!”
李树头要气疯了,忙跑过来要把化毒草挪走。
“这是咱们的!”
李铁头架住他的胳膊:“哥哥哥,你可不能这样,这是我答应大祌帮他采的。”
李树头挣扎道:“你明明说是帮我采的!”
李铁头中气十足道:“我没说过。”
“你!”
李树头抓狂不已,瞪向沈落田:“你不许碰!”
沈落田一直瞧着他们,本也没打算碰。
他这么一呼喝,她立马往那捆草上踹了一脚。
“铁头叔说给我它就是我的,你待咋的?”
能止血的草药不少,但若论效果,还是止血草配着化毒草好,尤其是大出血时。
所以,这化毒草她非拿不可。
何况这捆化毒草都是带着根的,一看就知是孟祌交代李铁头要带根采。
“我……我就不给你!”
李树头气得要吐血,但他知道自己拗不过李铁头,索性扛了那捆化毒草一溜烟就窜出去。
李铁头忙追过去,边跑边喊。
“哥!你要做啥子,快放下,哎哟我的娘呀老弟我辛辛苦苦挖半天,你当我的力气是大风刮来的嘛?”
沈落田唇盼凝着一抹笑意,不疾不徐的跟过去。
待她跟上时,李树头已把整捆化毒草扔到了下方。
密林草丛中,李铁头往下探怎么都瞧不见草药的影子,也没有正经的路走下去,气得大腿都要拍肿了,一边哭嚎一边骂李树头。
“我就是扔了也不给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