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容珩的帅辇靠拢,两侧的定远军铁骑也在穆隼的带领下,和魏国那五千骑兵对峙到一起。
但是,双方的人数仍旧相差悬殊。
容珩和魏君濯的距离不算太远,隔着簌簌雪花和无数将士,容珩默默地看着那双风雪中鹰隼般锋利的金色眼睛。
他的内心越是火热,神情就越发平静。
容珩勾起了唇,一字一句的说:
“我大燕将士,岂有抛弃袍泽,逃命撤退的道理?既然你以为孤会撤军,那就......继续吧。”
在魏君濯惊讶的眼神中,燕国的帅辇再一次前压!
战鼓擂起,大雪纷飞,直冲九霄!
统领着骑兵的穆隼长啸一声,摘下了头盔,一头红褐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沾染了洁白雪花。
耿恭紧跟在他身后,紧握着手中银枪,略带稚嫩的俊脸坚毅严肃。
“末将遵命,就让你们这群魏国的孬种废物好好看看,我大燕定远军的风采!全军,冲阵!”穆隼嘶吼。
“掩护定远军,保护王爷!”
这次,魏君濯终于确定了......容珩真的没有撤退的意思,燕国要在这里,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既然你非要前来送死,那就不要怪本将无情。”魏君濯冷冷地说。
“骑兵散开,步兵列长枪阵前压,抵挡住定远军的冲击,然后吞下他们!”
随着魏君濯一声令下,他面前的骑兵向左右分为两拨,如同一个扩散的半圆形大口袋,将眼前的燕军包裹了起来。
数量庞大的步卒则举起长矛盾牌,列好战阵,抵御定远军的冲击。
步卒对上骑兵,虽然是天然的劣势,但眼前的定远军只有三千多人,又是从正面直冲,这样一来,数量占据优势的魏国步卒只需要列好阵,抵挡住他们一开始的冲刺,然后死死黏住这些骑兵,让他们自投罗网就好。
魏君濯深知魏国刚刚组建一年的骑兵绝对不是定远军的对手,反倒让他们散开,轻骑掠阵,时刻警惕着容珩的动向。
如果容珩真的留了一支奇兵,他们也可以在骑兵掩护下迅速撤回城内。
“燕人不是总是喜欢以弱胜强吗,那本将就告诉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堪一击。”魏君濯低声呢喃。
此时是冬天,清州城外的护城河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城门外的空地不大,只见穆隼一马当先,像一只燃烧的长枪,直直的刺入魏国步兵组成的长枪阵中。
刹那间,冲锋的定远军骑兵如同黑色远古洪荒翻涌而来的滚滚江流,席卷万物。
黑与白,像毫牦大笔在洁白天地间肆意挥洒的笔墨,迸发出极致的色彩。
容珩终于拔出了佩剑,剑尖直指着飘落大雪的昏暗青天,
下令道:
“传令,所有将士随定远军之后冲锋!帅辇不退,本王不退,大燕不退!”
他一剑劈开飞来的流矢,随着无数人一起,彻底融入这片战场。
“死战不退,保护王爷!”
“冲啊,保护王爷!”
“取湘王人头者,封赏万金!”
双方的将士们都大吼着冲向彼此,在暗淡的天色中与风雪交融为一体。
容珩驱动着墨风飞身而起,长剑挥舞,刺穿一名魏军的脖颈。
鲜血溅到他冷峻的面容之上,他的薄唇上扬起一道若有若无的弧度。
滚烫的热血浸透了他的衣衫与战甲,马蹄踏碎敌军的胸口,容珩的双眸染上一层嗜血的光芒,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静。
远处,魏君濯手持着一柄金色巨戟,每一击都将一名燕国将士斩落马下,他的武功奇高,又身先士卒,激起了魏军不多的热血与战意,让他们一个个杀红了眼。
魏君濯浑身浴血,暗金色的眼眸看向战场中央的玄甲王爷,眼神越发深沉。
容珩到底在想什么?魏军是燕军的三倍还多,他竟然主动冲锋?
难道他在拖延时间,等容宝怡的支援?
可分明方圆百里,除了那一开始游曳在外围的定远军骑兵,容珩根本没有安排他人!
若人多了,他们藏在哪里,斥候不会发现不了;如果人少了,又根本无法改变燕军的败局。
一旁的手下大喊道:
“大将军何必考虑太多,依属下看,容珩就是年轻气盛,不想放弃肃翊而已!”
“驾!”
魏君濯仿佛看见了陆剑的面容,他的眼中充斥着恨意,大喝一声,提着长戟,朝容珩的方向冲去。
此刻他和容珩的距离不过百米,几个呼吸间便能赶到,既然容珩送死,那他便亲手杀了他,替阿剑报仇。
突然,一支从战马到将士,身上都覆盖着黑色重甲的骑兵,出现在他眼前。
这些刀枪不入的重甲骑兵人数很少,就埋伏在燕国大军后方,此刻从外面撕开一个狭小细长的口子冲了出来。
“谁敢阻我!”
魏君濯猛地挥动巨戟,想将拦在自己身前的一名骑兵横扫下马。
他急于赶到容珩面前,这一击用了八九成的力气,空气都爆发出撕裂般的声音。
“若这就是你的后手,那你未免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