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外静悄悄, 没人答她。
扶璃等了一会,才猫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花盆进, 进时还不忘用藤丝带上。
“砰”的一声, 合上了。
无极宗配的客房不大, 跟扶璃在宝船上的厢房差不多, 也有个大木桶, 床, 梳妆台,衣橱, 还有个褐『色』小圆木桌。
花盆就被她放在了那圆木桌上。
扶璃趴在桌边, 手指『摸』『摸』花盆边,凉冰冰的,又去碰碰土, 土软糯糯的,还散发着股闻的气味,舒服得她都快眯上眼睛了。
她幸福地看了一会, 敲敲契图, 唤:“朝云师兄?朝云师兄你在吗?”
“在。”那边回过来的声音有点冰。
但扶璃不介意,她问:“朝云师兄, 花盆是你送的吗?”
朝云师兄那边不知在忙什么,过了会才回了声“是”。
扶璃立马就高兴了。
“朝云师兄, 你为什么要送我花盆?”
朝云师兄没答, 过了会反问她:“开心吗?”
“开心!”
扶璃点头。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 大概就像…抠搜的地主老财突然良心发给了她一百个铜钱,这让她受宠若惊。
“开心就。”
扶璃:……
“那师兄,可以再送我一个吗?”
趁地主老财开心, 扶璃再接再厉。
那边过了会,才答:“可。”
“师兄你真!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的宿主了!”扶璃彩虹屁拍完,又道,“那我能要个粉的吗?”
那边过了久,回了一声“唔”。
“师兄,爱你!”扶璃说完,就将花盆放到床边,而后跑去大木桶那儿,放了一桶水,她将自己洗涮干净,跑到床边,直挺挺地躺着,还不忘给自己盖了盖被子。
待一切准备就绪,脚心手心就伸绿绿的藤须,往床边的花盆而去——
为了掩饰,她还让被子垂下一角,恰遮住那藤须。
等藤须触碰到土的那一刻,扶璃眯起眼睛,高兴地得连白天那只大虫都忘了。
契图那端,盘膝而坐的白袍少年蓦地睁开眼睛,听着那边“天宿主给她买盆种,今天种蓝蓝,天种粉粉”,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哈哈!发养小东西的麻烦了吧?]
老龙。
少年未答话,只是重新闭上眼睛。
室内再次回复寂冷。
而那头的噪音污染源扶璃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脸埋在被子底下,脸红彤彤的。
一张虫脸突然在半空,它盯着扶璃,大嘴张着,水一滴滴往下淌,似听到什么声音,它往回望了眼,又依依不舍地望望扶璃,才离开了。
扶璃这一觉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那花盆里的土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总觉得比凡间那土多了,她蹲在那研究了一会,也没研究什么所以然来,最后自顾自得一个“修仙界就是厉害连土都厉害”的结论,而后跑去洗漱了。
草木妖其实是自带清香之气的。
尤其她在已经入道——凑近了闻,能闻到一股极清极幽的香气。
洗漱很没必要。
不过扶璃既然打算在无极宗呆下来,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妖马甲——于是,她便学着从前见过的人,将人族那多余的一样样学起来。
她先跑到素衣架子旁,拿起边上那装了『毛』的细刷,认认真真地在牙上来回刷三下,而后漱、洗脸——
在这,她又再次感叹了下修士生活的享受。
凡人要洗漱,需要先起来去井边打水,打完水还要准备柴禾热锅,烧完水还要倒来;可修士只需在墙上『插』上根竹管,竹管上刻一个生水阵,旁边还有个加热阵,仙元力一点那加热阵,竹盖一开,管子里往外的就都是热水了。
扶璃用热水洗完脸,只是在梳头时又开始难住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满头青丝披散,镜中照一个肤光胜雪的女子,那女子容貌清媚,五官如山水淡淡写就,偏一双眼睛眼尾天热上挑,看人时眼珠儿黑白分,天真又带有一丝不自知的妩媚。
扶璃可不知道自己看人时是这样。
她只是苦恼地看着镜中的那个自己。
头发也太多、太长了啊。
她忧愁地叹了气。
想想蓼兰师姐,她头发比她短还薄了许多,没这般浓这般密,梳起来必定方便,要是能换一换就了——
或者有个人天天给她梳头多啊。
最后试了回不成,扶璃都不耐了。
她干脆用那根月白缎将头发全部梳起,高高一束『荡』在脑后,还打了个蝴蝶结。
她晃晃脑袋,那束垂束的青丝也跟着晃了晃,额头耳朵『露』着。
桌上还有蓼兰师姐给她打扮时用的耳铛。
扶璃也给捏上了,之后照照镜子,只觉也非常不错,干脆利落去了。
朝云师兄还欠她一个盆呢,她得去找他。
才,就见一位女弟子咋咋呼呼地往院冲——
无极宗的客房都在一块,这批陆陆续续回来的新弟子大都安排在一个大院子里,那女弟子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