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去不得!”那信兵话音刚落,城门领陶婴就连忙阻止道:“阿鲁台那个人,是出了名的奸诈狡猾!如今他手中有三万鞑靼军来与我方对峙,又怎会诚心交涉?将军三思!”
“是啊!既然阿鲁台手中有三万大军,那他为何不直接在今夜就发动对凉州卫的进攻,反倒要提出这样的条件……?”
“自是因为凉州卫现下变成了铜墙铁壁!那阿鲁台……怕了!”车必行刚提出心中的疑问,就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赫赫威严、中气十足的男声。
听到那阵熟悉的浑厚男声,方才还在忧心忡忡的沈一心,登时就来了精神。
她赶紧在床上坐直身子,满面春风地命令道:“快!快给林将军开门!”
随着房门的打开,“惊风将军”林岸当即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林将军!”
“参见林将军!”
不止沈一心见到林岸后欣喜万分,这屋里的所有将领在见到林岸后,胸中全都生了许多的底气出来。
他们齐齐对着林岸行礼、问好,脸上皆挂着一副如释重负,又劫后余生的神情。
毕竟,林岸和他的援军一到,凉州卫就有了能与阿鲁台抗衡的资本。
林岸快速扫了榻上的沈一心一眼,命令道:“林某的两万援军皆已抵达凉州城!劳烦各位将军,这就下去将他们编防!”
“是!”
仇矮子率先带头应道。
很快,一众将领皆抽身而去,这房中就只剩下沈一心、林岸和刘峥仪三人。
林岸立即卸下脸上的严厉,快步走至沈一心床前,半折下腰,既自责,又关切道:“是我来晚了!亏了你的好计策,凉州卫才能多守两日!”
沈一心弯起嘴角笑笑,道:“不晚!我知林将军耽搁行军进程,定有迫不得已的缘由,是以,从未在心中责备过将军,将军不必自责。”
一旁的刘峥仪看着二人十分熟稔的样子,心中不由狐疑道:心儿说,她和这位“惊风将军”只有过两面之缘。可在我看来,这两人怎么似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很快,刘峥仪心中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林岸两只如炬火般睿智的双眸,紧紧盯着沈一心在凉州晒得微黑的面庞道:“你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入宫见过林太后,知晓了自己的皇孙身份!却为何,今日见了我,还是称呼地如此生分?”
如此生分……?刘峥仪奇怪地看林岸一眼,突然反应过来:是啊!林岸的亲祖父,乃当今林太后的亲哥哥,这般算来……心儿和他,倒的确是表兄妹的关系。
果真,沈一心在抬头不好意思地看了林岸一眼之后,就小声道:“林表哥……”
这声“林表哥”对林岸来说,似是十分受用。
只见他先是豪爽一笑,后又语重心长道:“表妹!我们皇族至亲,本就不如寻常百姓家的兄弟姊妹之间热络,平日里,更应当好生维系这份亲情才是!故,日后,在无人之时,你我大可以兄妹相称!”
只有你二人?刘峥仪心中气道: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这个林岸竟看不见?!亏他还是被皇帝御封的什么“惊风将军”,怎么眼神儿这般不好?!
就在刘峥仪想开口寻求自己的存在感时,林岸却抢在他头里,义愤填膺地开口道:“唉!此番援助凉州之行,实乃困难重重!我们两万大军行至到陕西庆阳府内时,就被那里的府尹曲兆和给扣住了……”
沈一心脸上尽是肃穆之色,她问道:“此事探子已经禀告于我,只是不知,那曲兆和为何扣押林表哥你和你手下的援军?”
林岸恼怒地叹口气,道:“那曲兆和迂腐至极!他说我率两万大军经过他庆阳府境内,一没有陛下圣旨,二没有太后手谕,就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我通行!我是在接到密信后,从榆林卫立即转调到凉州卫来的,身上怎么可能有圣旨和手谕?”
沈一心略微思量了一下,便道:“表哥应是将那封密信也给曲兆和看过了,不过,他却硬要说那封密信也极有可能是伪造的……对不对?”
林岸抚掌惊叹道:“表妹果真还同我第一回见你时那般聪慧!正是这样!”
沈一心眉间的忧色更重:“据我所知,陕西庆阳府能听曲兆和调动的官兵,总共有四万三千人。虽林表哥手下只有两万兵士,但却是能以一敌五的精良之士。若当真同曲兆和的官兵起了冲突,孰胜孰负是说不准的……不过,林表哥并不愿意伤了自己人,这才甘心被困在庆阳府几日……”
“丝毫不错!”林岸佩服地看着沈一心,再顺道拉个圆兀子过来,垫到自己屁股底下,正色道:“我率援军前来凉州卫,为的本就是救人!如若为了救一拨人,而去杀掉另一拨人,那岂不就成了顾此失彼?毕竟,不管庆阳府还是凉州卫,都是我大祯人!”
说完这番话后,林岸登觉口渴,他简单看了一身女子装扮的刘峥仪一眼,不咸不淡道:“表妹!你这丫鬟找的,可着实没什么眼力见儿!我都到你房中大半天了,也不知给我倒口水喝。白长那么大个子,活像个不懂事的大柱子!”
他竟把我当添茶递水的丫鬟?!刘峥仪心中气急,脑子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