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仪和聂远征自也是听见了的。
只不过,他们二人脸上……一个是惊诧万分,一个是怒气冲冲。
惊诧万分的自是聂远征,而对聂远征怒目而视的那个,正是刘峥仪。
且即便知道此时已经是大敌当前的情形,刘峥仪还是忍不住对聂远征恶语相向道:“方才是谁大放厥词说,自己身后二十里内绝无敌人跟踪?聂统领?你也未免太自负了些!且你自负也就罢了,你还偏不听沈姑娘的劝告,让我们三人身陷这困境之中!我看,你此番根本就不是自己逃出来的……而是你心甘情愿做了那蒙公军的奸细,故意引他们来的!”
聂远征被刘峥仪这番话,直给气得嘴唇发抖、脸发青!
但他知道,这种时候无论他作何辩解,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他干脆不说话,而是等外面的人拉起石墓的洞门后,第一个翻身钻了出去!
沈一心叹口气,紧接着和刘峥仪一起,也从后面跟上。
待他二人冲到外面才发现,对面竟来了足足有三四十人!且他们此时正个个手持火把、面色凝重、整齐又有序地立在各个石冢之间。
见到这幅景象,沈一心心下不禁有些骇然又有些惊叹:不愧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只这一站,就比许多武林门派中一盘散沙的弟子们,要强上许多倍!
而聂远征此时正被对面唯一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毫不留情地提在手里。
看样子,他……就应该是聂远征口中所说的那个蒙公军的头领了。
只可惜,那人整个脑袋都用一块黑布裹住,只在两只眼睛的位置,挖了两个可以视物的窟窿出来。是以,沈一心便瞧不清他的模样,只能远远瞧见一对苍老且深邃的眼睛。
可沈一心只与那对眼睛对视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寂静又锐利……真诚又危险?沈一心说不上来!
但沈一心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人的眼神,让她极不舒服。
为了缓解这种不舒服,沈一心便下意识地快速向旁瞥去。但见对面除了喀老大、花二郎几个相识之人外,还有那日在管城客栈中初见花二郎时,遇到的那个面色苍白、左耳垂上坠奇特折勾圆环的怪人!
沈一心暗暗冷笑一声:果真……他们是一伙儿的!那日花二郎所谓的替我们赶跑了那怪人,不过是他们合起来演的一出戏罢了!
接着,沈一心又十分聪明地并未一上来就与那黑衣蒙面之人动手,而是故意露出三分笑容,出声恭维道:“沈某早就听说过蒙公军的威名!今日一见,蒙靖戎将军当年的遗部,果真是雷厉风行、训练有素、名不虚传!沈某佩服!佩服!”
可另沈一心尴尬的是,对面为首那人对她所说的这番话,根本不为所动!
不仅如此,他还用那双让人极不舒服的眼睛,死死盯着沈一心!
沈一心虽被他盯的有些发毛,但她最终还是强忍住内心的不适,主动上前一步,打个哈哈笑道:“这位……伯伯,竟在一招之内就能制服似聂少侠这般的英雄人物!实乃是英雄中的英雄!豪杰中的豪杰!哈哈!”
看着武功高强的聂远征此时就像一只无助的小鸡崽儿般被那头领随意丢弃在地上,沈一心的后背不禁开始冒出冷汗,与此同时,她的脑中也在快速盘算脱身之法!
只是……这次明显与往日不同。
往日,沈一心陷入困境之时,她总能很快找到突破之处,寻到破解之法。
可这次呢?这次她的心思已在片刻间辗转了千回万回,却仍旧发现……自己确是身陷死局、无法脱身!
而那边的头领却也开始不咸不淡地回应起她来。
只听他瓮声瓮气道:“果真……你同你爹是一路货色!跟人说起话来,惯会花言巧语、巧言令色、蛊惑人心!谁是你叔叔?谁是你伯伯?!你莫要厚着脸皮与人认亲了!就算今日你认我做爷爷、做祖宗,我也要取了你的性命!”
沈一心听那人说话的声音便知,他黑色面罩底下,定还另外带了金属所制的面具。
不过,这倒是次要的……最令人奇怪的是,他是如何认得沈放的?
只片刻后,沈一心心中就有了答案:是啊!这人既是蒙靖戎的旧部,那他肯定知晓蒙靖戎将军年轻时曾同我爹交好过!不过,听他的意思,怎得似是对我爹爹极为不满意一般?
还未待沈一心开口问明缘由,那头领就已经直接伸出右手、以指做勾,堪堪往沈一心的喉间捉来!
沈一心面上一惊,连忙使出空踩七星步向旁躲去,并在心中快速腹诽道:这招式怎得如此像“黑心道士”时料所使得那招鬼手断骨?!不!只是招式像而已,发力点和运气方式都十分不同!怎么回事?!他虽功夫厉害,但出起招来,竟似是……毫无章法!此……实是让人琢磨不透!
其实,对方的头领既然能在一招内制服聂远征,又哪里需要如此多的力气拿下沈一心?他之所以不让沈一心这么快落败,只不过是为了逗引着沈一心,让她将自己从师后所学的那些绝学,一一使出来罢了!
待沈一心将摘星十七式全部使完之后,那人便冷笑一声道:“原来,沈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