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婵连忙道:“我谭师兄他大病初愈,一下子走不了如此远路!我们自是要走那半个时辰的近路的!”
谢仑非见任雪婵竟时时担忧谭莫并的安危,不禁吊起眼睛,厌恶地瞪了谭莫并一眼。
但他很快就又道:“不过,这近路的脚程虽短,却着实有些不太好走……”
不待他说完,任雪婵便打断他道:“那怕什么?只要能节省时间,多难走的路也无甚不可!”
之后,任雪婵和谭莫并便一路跟随谢仑非来到了一处山林浓密的山丘下面。
但见这山丘有百尺多高,中间少有起伏。
三人一路还算顺利地走到丘顶去,谢仑非才道:“因我与那恶人素日里并无甚往来,是以,这山丘之上并未开供人通行的小路。且这一路上,杂草、乱枝颇多,乖女儿你可要好生小心呐!”
话音刚落,任雪婵就差点儿被地上缠绕在一起的一团枯枝绊倒,她赶紧轻拍着自己的胸口道:“爹爹放心!女儿是习武之身,这样的无路之林,对女儿来说……着实算不得什么!”
三人穿过了似这般的足足三个小山丘,才来到了卫可言所居的那片竹林。
但见此地竹影重重,秋风袅袅。
开的极盛的青莲,擎头婷婷立在水里。淡然典雅的兰花,抱膝点缀在丛丛碧色之中。
三人很快就从竹屋附近寻了一处足有半人高的野草之地躲了进去。
谢仑非露出头去粗略打量了一番,见那竹屋四周皆透着寂静,便扭头对任雪婵欣然道:“女儿!我们运气好的很!估计那恶人此时正专心在屋中研制毒药!只要为父悄悄的……他就很难发现我们!”
任雪婵不无担忧地点点头道:“爹爹小心!”
谢仑非应了一声,便飞身略过草丛去了。
他先是探身至竹桥下面的溪水之中,一伸手就撩起两支青莲。
待直起身来之后,他又骄傲地举起那两支青莲对着任雪婵的方向得意地挥了挥。
任雪婵见谢仑非笑的纯然又简单,忍不住探出小脑袋也冲他点点头。
谁知,任雪婵的笑意还未及褪去,谢仑非就已经仰面向后,“扑通”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任雪婵心中一颤,惊道:这是怎得了?!难道……这谢仑非竟是突然犯了什么急病不成?!
她偏着身子冲谭莫并点点头,二人便十分默契地蹲着身子一前一后向谢仑非倒下的方向移动。
可二人还没走几步,便听见那竹屋的门,忽然“吱扭”一声,打开了。
任雪婵身子一顿,小心拿眼向那边望去。
但见“医圣”卫可言一脸鄙夷地从那竹屋内慢慢地踱步出来,直行至谢仑非身侧之时,他才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团气,既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将话说给任雪婵二人听道:“你若从你那储水院中老老实实地呆着也便罢!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容许你们逍遥快活些日子也不无不可……可你却偏偏要翻山越岭地来我这里自找麻烦!哼!真乃自不量力!且我这些精心培育的花啊、草啊的……岂是你能随意摘采的?!要知道,它们的种子皆是我特意放在‘蓖麻毒’做成的药水中泡过的,是以,它们长大后的根茎之中自是带有剧毒!防的,便是你们这种采花之贼!……也就你的内力奇高,才堪堪躲过这一劫!”
任雪婵听后,心中不由一急:谢仑非……竟然是因为中毒才倒下的?!这“毒圣”卫可言在花草种子中下毒的法子,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不过,听他的意思……这谢仑非的性命应无甚大碍才是……
正暗暗庆幸之际,卫可言又对谢仑非道:“你曾是江湖上百年难遇的‘寒冰掌’!如今沦落至此,也算是可悲可叹!之前,我因惜你、怜你的英勇,更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才强留你在那储水院中偷生!可现下,你倒好……你竟无视你我二人之间互不往来的约定,主动跑到我这竹屋前来撒野?我看你是急需长些教训!不如,你就重新回到那阴暗的水牢之中,痛定思过去吧……!”
“不可!”还未等卫可言喊来下人将谢仑非拖走,任雪婵就已经“腾”地一下自草丛中站起身来,厉声呵止道。
卫可言轻飘飘地看她一眼道:“你这丫头……这下倒舍得出来了?!”
任雪婵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冲他揉揉脏扑扑的小鼻子,向前边走边道:“卑鄙!我就知,你是故意引我出来!”
卫可言轻蔑一笑道:“为你个小丫头片子……?呵!还不值得花费我‘医圣’的这般心思。”
任雪婵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她叫嚷道:“花不花费心思,你不都只是为了要我性命吗?!与这躺在地上的老头儿何干?!他年纪大了,即便内力再强,关在水牢久了,终归也是要早死的!这样吧……你现下立即给他服了解药,再好生送他回储水院去!我的性命……便交由给你,随你处置!”
卫可言先是面无表情地冲她身后亦站起身来的谭莫并扬了扬下巴,后又出言揶揄道:“你的性命我可随意处置……那你师兄的性命呢?也一并交由我处置吗?!呵!小丫头!你这算账的本事可着实不算太强!以你们两个人的性命,换这个垂暮老头儿一个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