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又问:“这可需要充足时间去寻找线索。我们的时间够吗?”
然而姜青未修长的手指指着那地图上面的画着的一处悬崖瀑布。
“长老您且看,这个地方就在离明觉山的不远处,地形复杂,人迹罕至。而且在早年间,我还听说这里面有好些个溶洞,暗道众多,幽深而隐密——
所以晚辈以为,这里倒是个安身藏匿的好地方。”
轩亭长老顺着他的手指往那一处看过去——
只见那彩绘的帛布上面用小篆写了几个字,他暗自思量,嘴里跟着念道:“往生涯。”
他又抬头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去那里躲一躲?”
姜青未顺从地点了点头。
轩亭长老惊讶地看着他,手往桌上拍了拍。
“在这种关头,你居然叫我早点跑?!”
姜青未还是点头。
而轩亭长老恨铁不成钢,扭过头气得连连叹息。
虽然说,这不失为一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做法,但这种行为,是无异于弃明觉山的利益于不顾,无异于弃万千弟子于危难,这太没有骨气,太有失他明觉山长老的形象了!
而姜青未却表情认真,开口道:“长老您有所不知。这彭山派要是真的在打我们明觉山的主意,首当其冲的就是您了。而我们现在如果不早些做准备,到时候只怕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轩亭长老扶额。他自是知道这样,但他又何时怕过?他要的是一个与他们死磕的好计策,而不是逃跑!
而就在刚才,他本还以为他这回能想出什么高见出来,谁知他刚刚那么仔细地看地图,竟然是在想着往哪里逃!
他气得简直就快要眼冒金星了。本来他还觉得这些后辈们一个个都不像话,只有怀容仙君看着顺眼一些——但谁知,他竟也跟夜坤仙君一样,一点立场都没有,遇到事情也只会逃!
现如今,眼见着前任掌门尸骨未寒,死得不明不白,作为明觉山的仙君,他竟满脑子想的都是临阵脱逃——真亏他想得出来!
他再往深处一想:幸好辛好!若不是这回自己早早的揪住了他这条私通魔族的尾巴,说不定这个人也有可能随时倒戈到彭山的那一边去!
姜青未见轩亭长老面有难色,于是就安慰他说:“长老啊,您看您都年纪也这么大了,就不要再去操心这种事了。这人活一世,不就图个怡然自得吗?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你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轩亭长老长叹一气:“你这个……”他指着他,却看见他那一脸讨好的模样后,又生生地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他面上温良和煦,是一副轩逸清朗的好模样——毋庸置疑,那就是妥妥的小白脸长相。
罢了!他想。
他大袖一挥,将那张地图卷了起来,遣人送客。
——
而到了第二日,明觉山上的鸟雀仍旧在树梢与花底欢鸣。那莺飞雀舞,丝毫没有为掌门尊座的死而改变。
只是,这明觉山上的所有弟子,已经全一律换上了丧服。远远望去,人群竟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一团团流动的云。
明觉山的常啸长老也换上了一身素布丧服。他脖子仍上挂着那串檀木珠,只需一眼就能把他从人群里面挑出来。
他走到灵堂外边,一位弟子朝他走了来,跟常啸长老报告说了昨日他监视轩亭长老的情况。
轩亭长老昨晚做的事情有二:他天傍晚与怀容仙君聊了很久,而到了晚上他就看到有个人神神秘秘地给他送信。
“那是什么人?你看清楚了吗?”常啸长老问他。
“人我没有看到。但是这信——”那弟子很是聪颖,他竟然从忘停峰将那封信偷了出来。于是,他就从怀里掏出那封信来,交给他。
常啸长老仔细看了看这信,惊讶不已!
那信上,白纸黑字,了然写着的竟是那彭山长老与自己见面的事情——看到这里,他吓得手都抖了抖!
难道轩亭长老一直也都在监视他自己的一举一动吗?
——
而这日一早,凌峰仙君与夜坤仙君这两位仙君,也是汲汲皇皇地赶到了这灵堂。
这灵堂里面,是满堂的华白,身着孝服的仙人们,都在这里默声悼念前掌门。
而当他们看到灵堂里面,那置于白菊之间的棺椁灵柩的时候,不禁都软了双腿,声泪俱下。
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这该哭的时候就应该多哭一会儿,也好对得起自己生了一副泪腺。
凌峰仙君跪在灵柩前,拿祭奠的蜡烛在他的头顶上方燃着,而那祭祀专用珍贵香火,此时就缭绕在他的身前。他在那香烟的熏燃之下,已然是憋红了眼睛,他对着那棺椁,就是一顿号恸崩摧,捶胸顿足:
“掌门尊座——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是我们来晚了啊!”
而夜坤仙君也已经是眼泪涔涔。他一时没忍住悲痛的心情,将额头枕着自己的手臂,以头抢地,伏拜不起。
而在一旁守灵的怀容仙君,他也是苦着一张脸。他的面无表情,一身孝服却还是显得那么清俊。
他看到这两位仙君,心想他们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