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寂静。
管事太监的眼珠子险弹了出去, 五阿哥胤佑和六阿哥胤祚忍不住惊呼一声,他们齐齐后退一步,目光惊恐的看着落在胤佑额头上的鸣蝉。
逃出一劫的鸣蝉双翅一震。
它想要迅速逃逸, 偏偏一只手稳稳将它抓住。
胤佑揪住鸣蝉。
他看上去比在场所有人都要淡定得多,胤佑伸手将鸣蝉提到面前, 细细观察着它的身体。鸣蝉的躯体圆圆滚滚, 被揪住之后还试图挣扎,扭动的姿态让旁边的胤祺和胤祚看着都有点嫌弃。
就在这一刻似乎时间才开始流动, 立在梯子顶端的太监脚下一软,直直从梯子顶端摔落下,连带着扶梯子的太监一起, 两人滚作一团。
两太监狼狈的时又疼痛难忍,尤其是将虫子落在七阿哥脸上的那太监, 更是支棱着疼痛的身体, 伏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求饶的时他的内里已满是绝望:将虫子丢在皇子脸上, 自己这一回怕是没救了!
周遭宫人们别说是帮着说话,一个个都是战若寒蝉。他们大多数是刚入宫不久的太监,哪里见过这场面?
为首的管事太监偷偷看了眼还无甚反应的七阿哥, 脚上用狠狠踹着那太监, 嘴里骂骂咧咧:“狗东西, 下贱胚子,害人精!谁给的胆子啊?胆敢把虫子丢在七阿哥的身上?”
鸣蝉还在胤佑的指尖挣扎。
察觉到太监的呵斥声,他微微皱起眉角。胤佑顺势将努扭动的鸣蝉塞进网兜,抬眸看向被踹了好脚的太监:“住手!”
管事太监讪讪然的退后一步。
胤佑不高兴的皱紧眉尖,上前两步看向那太监:“从梯子上摔下可曾受伤了?”
“奴才……没有受伤。”
太监噙着泪,又偷偷看向被自己压着的伴,尽管那太监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却又控制不住的声抽气,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伤势不轻。
胤佑板着脸。
他指着那管事太监:“把……对了,叫什么字?”
管事太监背脊一弯。
他腆着脸笑:“奴才李顺……”
“谁问字了?”
胤佑瞪了他一眼,低头看两太监:“们两个叫什么字?”
摔下的太监颤声回答:“回禀七阿哥,奴才为赵兴旺,他为高志明。”
胤佑点点头。
他指着管事太监李顺:“李管事将高志明送去养伤吧。”
高志明登时白了脸。
太监哪里的好地方养伤?怀恩堂说着是给人养伤的地,进去十个能有一个两个活着出都是幸事。高志明被老乡带入宫里,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在宫里,自己这当奴才当太监的,是万万不能得病的。”
要是蒙主子看重,那还能得个去处养伤,若是三等无等太监得了病?那就得去怀恩堂自生自灭,拿了银钱都买不回命的。
更何况自己才刚入宫,口袋里空空如?高志明面『露』绝望,时一旁的赵兴旺傻眼了。他惊恐的看着七阿哥,眉眼间皆是恐惧和后悔——是自己害苦了兄弟。
赵兴旺和高志明是个地方出的,进了宫住在一屋又一起办事,情自然不错。眼看着自己的过错竟是连累了他,赵兴旺的双眼已经红了,他鼓起勇气:“七阿哥……”
李太监踹了他一脚。
无辜的高志明都得送去怀恩堂要了命,至还有闲给他求饶?倒是想想自己的命要怎么保住吧!
李太监暗暗摇头。
面上他依然揣着献媚的笑容,连声应是的时揪住高志明的后脖颈,瞧着是要亲自将他给拖出去。
高志明眸底的光芒熄灭了。
他无挣扎,任由着李管事拖拽着自己往外走,整个人都麻木无。自己还没攒到银子给家里人就得没命了吗?想着想着,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
赵兴旺再忍不住了。
他扑上前去刚要说话,耳边又响起了七阿哥的声音。
胤佑一脸莫:“站住。”
他看着李太监:“我话都没说完呢!李管事,等高志明的病治好了带着他到承乾宫说话,多银钱我到时候再给。”
说到最后胤佑还有点脸红。
上辈子身为锦鲤的时候,胤佑看到过人们一起去医馆——后有人称为医院的地方里看病。
人治病是要寻大夫,是要钱的,可惜自己现在囊中羞涩,只有回头将此事告诉佟母妃和额娘要点零用钱补偿。毕竟是自己个忽然出现才吓得两太监惊着的,胤佑觉得这个责任还是得负责到底。
这事峰回路转。
李太监愣在原地半响,满脸疑虑的注视着七阿哥的表情——这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五阿哥胤祺皱眉:“七弟,这话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
“我额娘说的,咱们身为主子只要发号施令就行了。”胤祺背着手,昂首挺胸:“李管事,阿哥命定要将这太监治好,听明白了吗?”
李太监赶紧应了是。
他暗高志明的运气,啧啧两声赶紧拉着走人。剩下的一批太监不知是应该走还是应该留,皆是一脸惶恐的看着三位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