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坐在去吉庆街的马车上,他眉头紧锁着,没有人能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那副模样,无论他是武艺高强的江湖前辈还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那是一个生命,一个充满着生机和希望的灵魂,绝对不该被摧毁,也没有任何人和事物有权利摧毁!李白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那个歹毒的恶人揪出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然而,揪出来又该怎么惩罚他呢?变成另一个上官虹吗?谁又有权利去剥夺他的灵魂呢?李白叹了口气,缓缓将手伸进怀里摸了摸怀里的宝贝,发冠上的十六颗珠子已经被他在赶往无极门的路上全换成了银票和银子,碧玉也已经存在了万利钱庄,心里想着把这个事解决了之后马上去金荣赌坊。
李白就是这么个人,他赌钱从不以输赢为目的,他的内心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赌,甚至他自己是很厌恶赌。而至于为什么要做这个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原因大概跟一个女人有关吧!
赶车的是个很有眼力劲儿的年轻车夫,他边赶车边跟李白说笑。他笑的那么开心,讲河边的牛讲天上的鹰,讲他怎么智斗官老爷不交盐税,讲他们村的王二麻子懒汉却娶了好妻。讲到他老婆骂去他们地理偷西瓜的小孩时,连声嗓都模仿得活灵活现。他们一路走一路笑车夫笑的那么有活力,仿佛生活中有数不尽的好玩的事。李白也笑了,笑的也很开心,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抛给车夫,道:"等你家的西瓜熟了,一定要记得请我去吃。”车夫伸手接在手里,又是咧嘴一笑,道:“大爷何必要等,我现在就可以送大爷一个大西瓜!”说罢反手一抬,一道寒光刺向李白的脑袋。
李白身子一侧,寒光便打在轿厢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原来是一根牛毛般的三寸透骨钉。一击不中,车夫向后凌空翻了几个跟头身影便只剩下一个黑点。好轻功!李白见状,一个飞身翻出,剑鞘往地上一点便弹出十丈接着又是一点,已距离车夫不到一丈。马夫见状更是急得加快脚步,却听李白在身后大笑道:“我的大好头颅可不是大西瓜,西瓜是甜的,我的脑袋是酸的。想要我这个西瓜,先要看你的门牙经不经受的住小爷的拳头...”
话还未说完,突然车夫像是被人点了穴道,硬生生地停在了李白身前,像是一只被射中了心脏的羚羊一样瘫倒在了地上,双眼翻白,口鼻流血,已然没了呼吸!跟上官虹所述老魏地中毒症状一模一样。又是那可怕的毒!那可怕的幕后黑手!李白望着马夫的尸体,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好好地去种你的西瓜,不要学别人做刺客,你会比你讲的故事更开心。”说完,他找了两根树枝,掰成筷子状,小心翼翼地从马夫衣袋里找出剩下的暗器,是一种细如牛毛长足三寸的透骨钉,他夹起一根透骨钉迎着太阳看,果然针尖泛起了妖异的青色光芒。
看来这个马夫只是一个受命于人的杀手,并不是刺杀上官虹的元凶,而且他的主人根本没有告诉他这是粹了剧毒的。这样不管有没有杀死李白,这个杀手都是没有命回去的。李白见过很多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像这种完全丧失人性的情况,还是头一次见,这无疑使这位热血的年轻人加快了揪出幕后真凶的决心。他把那位愚忠可怜的杀手埋了起来,这才又返回原路,却发现马车早已不见了。
李白只好顺着路往前走,终于遇到了一个砍柴回家的樵夫,问清楚路线便施展开了落雪无痕的绝妙身法,在酉时赶到了吉庆街。
吉庆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在这里,只要想买,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街边佝偻着腰跟小贩讨价的老太太,趁小贩不注意悄悄拿了个果子塞怀里;一起凑钱买糖葫芦的几个孩子,明明说好了一人两颗,年纪最大的那个却一口气吃了四颗;新婚的丈夫挑了一只最亮眼的带有蝴蝶装饰的簪子,给刚过门的娇妻温柔地插在发髻中;带刀的捕快排成一条整齐的小队,威风凛凛地在巡街…李白喜欢这些陌生人,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气,这无数的生气凝聚在一起,使这个世界变得可爱起来。他很快就把前几个时辰发生的不愉快忘记了,这是李白的另一个本事。
人们总是会记住一些莫名其妙的坏事情,却总是忽略一些近在眼前的好事情。于是他很早就学会了一个道理:无论身在何地,所遇何事,都要享受当下,乐在其中。这里面的”乐“当然不是盲目地乐,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还乐那是脑袋坏了,而是如果有短暂地失意时保持一个坚定的信念,就是”否极泰来,泰极否来"。
李白走到一个首饰铺,卖胭脂的俏老板娘不停地冲李白抛媚眼,不知道是为了让李大爷多买一点,还是觉得这英俊的年轻人实在是惹人喜爱。幸好李白既不是吃软饭的,也不是小气鬼,他选的都是最贵重最精美的,两只金灿灿的发簪,一盒有淡淡兰花香的胭脂。发簪就送给赵九和凌鹤苒,胭脂当然是要留给尹芷晴。想起尹芷晴柔软的小手和明媚的笑脸,李白的心就更加地温暖了起来。
走出胭脂铺,往前没几步就看到了万利当铺的招牌,底下还有几个小字“议价公平”,门口站着个瘦小的白衣汉子。但见他虽极力打扮地像个只会做生意的大老粗,但是相貌莫名有股阴柔俊美的气质,若不是满脸的虬髯,李白只怕要认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