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见宇内神僧都动容哀叹，冯天威不由惊问。

“唉……上个月、呃就是八月份、出了件大事、你知道不？”

“我哪知道……”冯天威嘀咕道：“您真是糊涂了……”

“呃……”不空大师探道：“你不是后人吗？”

“后人只管后人事、哪还管先人死活！”冯天威两手一摊：“大师！我可是文盲啊——您就直说吧！”

“噢好、好……”

不空大师点头道：“上个月，范阳、平卢两镇的节度使安禄山被封王了——东平郡王，这可是二等王爵！在这之前，只有皇族的李韶、李续被封过这等王位……”

“……皇族？不知道……安禄山我知道！”冯天威骄傲道：“大坏蛋！安史之乱！”

“安史之乱？！……”不空大师身形巨震，盯向冯天威道：“你说什么？！”

“安史之乱啊——安禄山、史思明造反！”

“造反？！”不空大师喃喃道：“果然……天下乱了？……”

“乱！那叫一个乱！”冯天威挥手道：“血流成河、血可漂橹、血光飞溅、血里糊拉……大唐废一大半！”

“唉！唉！！……我早就看出不对——”不空大师接连长叹：“没想到还是晚了……”

“晚了？啥意思？”

“安禄山早有谋反之意——”不空大师摇头道：“不光贫僧从天象上能看出异常，民间亦多有传言……可惜圣上就是不信。”

“多有传言？这个……”冯天威疑道：“传啥了、皇帝不信？”

“唔比如……就拿一代贤相张九龄来说——”不空大师探道：“你知道他吧？”

“唔？唔……知道！贤不贤相不说、大诗人啊可是！”冯天威思维一时，挑指赞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谁不知道这千古名句？！”

“唔大诗人大诗人……”不空大师嘀咕道：“看来是以文传世……”

“他怎么了？”

“早在开元22年，范阳节度使张守珪、让他当时的养子安禄山——进京报告……”

不空大师缓缓讲道：“当时张九龄任宰相，他从言谈举止中、就看出安禄山并非本分之人……于是在这次接见后说出一句预言：‘乱幽州者，必此胡也！’”

“噢噢……”冯天威附和道：“这句能听懂——说他要乱幽州。”

“对！”

不空大师又道：“张九龄虽然察觉，但也不能无故处罚……但到开元24年，安禄山打契丹吃了败仗。按照律法，统兵将军因贪功冒进、损兵折将——是要杀头的。”

“噢？”冯天威问道：“这不正好抓住机会？”

“是！张九龄上书要杀安禄山，可圣上偏偏觉得安禄山是个将才，杀之可惜——便将他免职，重新当个小兵戴罪立功……”

不空大师道：“张九龄一听就急了，说不杀安禄山后患无穷。但圣上不以为意——说：哪能因为看谁不顺眼、就断定不是好人？这不成了当年王夷甫追杀石勒吗？

如此一来、张九龄也没办法，只能凭一己之力处处压制安禄山。但这一代贤相已然仙去，换上李林甫继任，对安禄山却是处处栽培……”

“李林甫我也知道！”冯天威叫道：“也是大坏蛋！‘口蜜腹剑’——这成语说的就是他！”

“唉！口蜜腹剑、口蜜腹剑……李林甫虽然不堪、但总算还有些吏才……还有人、比他更甚……这大唐啊——唉！”不空大师叹道：“还是说回安禄山吧，他这谋反之意，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这……跟您有啥关系呢？”

“圣上待我一向是礼遇有加，他呢、也接受过我的结缘灌顶——”不空大师叹道：“近来我屡观天象、早察觉到气数有异，再一推演……”

“怎么？！”见不空大师神色有异，冯天威急忙问道。

“安禄山虽然人在边关，但早在几年前，就请高人施法，释出大批妖魔、要损毁大唐基业——”

不空大师喝道：“本来人间兴衰、自有业力驱使、我等无从干涉……但安禄山如此明目张胆、触犯天条，贫僧绝不能袖手旁观！”

“噢……于是乎？……”

“于是我和我这徒弟——”不空大师指了指冯天威所依附的身躯：“与他放出的魔王拼斗周旋——十天九地、万里追杀！谁知竟……”

“咋了？”冯天威配合道：“打不过？”

“唉……这……也不知安禄山从哪召来这大批魔王！杀不胜杀……呃尤其是近来这批……”不空大师转头问道：“玄奘大师——你知道不？”

“那还有不知道的？”冯天威笑道：“比您有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