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打中的是脊髓,有可能会导致死亡,但因为厚实的椎体减弱子弹的威力,更大的可能则是高位截瘫。
如果有机会开枪,一定要打中“幽灵骑士”的颈部正中。
萧朗和“幽灵骑士”之间有二十多米的距离,要求射击精度这么高,萧朗也没有把握。
突然,萧朗的心底一股失望的情绪涌了上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第一堂查缉战术课的时候,司徒霸就是演练这个情景。
但是当时的凌漠,像是发了疯一样,不仅乱开枪,还跑出了场外,甚至伤了唐铛铛。
这个神秘的凌漠,心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结?
是对劫持人质这种事情,有精神厌恶或者过度恐惧吗?
想到这里,萧朗透过夜幕,把眼神挪到了凌漠的脸上。
果然不出所料,此时的凌漠脸色苍白,下唇颤抖,就像是心脏病病人发病的前期症状一样。
如此状态的凌漠,还记得司徒霸教授的一切吗?
左肩重创的萧朗,几乎已经端不动手枪了,他在坚持着,让手中的手枪不要颤抖。
然而,心里的失望更甚,这让他几乎想放弃了。
“啊!”
突然,来自凌漠的一声长啸。
声音是从他被压闭了的声门处强行挤出来的。
与此同时,凌漠的上半身猛然向左偏移。
显然,长时间的格斗、追逐,让强大的“幽灵骑士”也体力透支,此时勒住凌漠脖子的手也放松了一些。
而这轻微的放松,却给了凌漠机会。
“砰!”
枪声和长啸同时响起。
萧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扣动了扳机,这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枪响的同时,萧朗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让他喜悦的是,凌漠居然在强烈的心理阴影之下,依旧记得司徒霸教的一切。
让他担心的是,这一枪能打中吗?
能不打死“幽灵骑士”吗?
能让“幽灵骑士”瞬间失去攻击能力吗?
凌漠会被误伤吗?
随着“幽灵骑士”的身躯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萧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他立即向凌漠狂奔过去。
凌漠跪在“幽灵骑士”的身边,借着重新出现的月光观察“幽灵骑士”的伤势。
虽然“幽灵骑士”还在地面上扭动着,但显然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从他上翻的眼珠来看,他的意识也逐渐不清楚了。
“打中颈部了!真有你的。”
凌漠用手摁住“幽灵骑士”的颈部,急匆匆地说,“好像擦着了静脉,血流得挺厉害,应该不会马上死,但拖久了肯定得丧命。
有办法叫救护车吗?”
凌漠居然也想着留下活口,说明他和萧朗又想到了一块。
“我受伤了,不然效果肯定比这个强。”
萧朗还是嘴硬,他一边仍然警惕地端着手枪指着躺在地上的“幽灵骑士”,一边说,“没手机,怎么报警?
车在外面,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这家伙不会又爬起来吧?”
话音刚落,工厂外面的小巷里仿佛传来了繁杂的脚步声。
“嗨!”
萧朗依旧端着枪指着“幽灵骑士”,头也不回地喊,“我们是南安市公安局的,快来这里!谁能报警?”
脚步开始加快,显得更加杂乱不堪。
不一会儿,几道白光齐刷刷地把端枪的萧朗和跪在地上的凌漠照得雪亮。
阳北市公安局特警支队的增援到了。
“奶奶的,拍电影吗?”
萧朗说,“都完事儿了你们才来。”
不一会儿,一阵轰鸣声从远至近,把更加强烈的光束送来。
南安市公安局空中警察支队的直升机也赶到了。
萧朗和凌漠几乎同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四仰八叉地躺下。
疲劳、失血、伤痛、劫后余生,这一切都可以在他们突然放松之后,让他们分分钟虚脱。
两个人仰面看着天空中的半轮月亮,任由医生在他们的身上检查,也不说话。
突然,萧朗笑了,凌漠也跟着笑了,两个人越笑声儿越大,到最后甚至笑得前仰后合。
“幽灵骑士”被加戴手铐、脚镣后抬上了救护车,警察们纷纷侧目看着那一对躺在地上傻笑的年轻人。
沉沉地睡了一觉之后,身上的伤反而疼得厉害了。
第二天傍晚,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按时坐在会场准备开会的萧朗和凌漠,都是这样的感觉。
整个会场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大家都在高声交谈着,复述着过去这三个月的惊心动魄和艰苦卓绝。
萧朗和凌漠已经被视为守夜者组织中的英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仅靠两人之力就找到了B的所在,抓获了身手不凡的“幽灵骑士”,更是因为他们查清楚了整个逃脱事件的起因动机和策划手段,更是因为他们光荣地“挂彩”了。
这时候,年轻的守夜者组织成员们终于明白了“疤痕是男人的勋章”这一说法。
守夜者组织的保密性依旧延续,所以外界的媒体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