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敛不断重复，剑可以自己浮空的时间愈来愈长。

就这样过了几天，王常经过李问最初的点播，很快便可以滞空飞行。周敛在多次地试验过后，终于可以颤颤巍巍地踏于剑上，勉强也算是御剑飞行了。只有林恪毫无进展。

他不是没向二人请教过。“当我绘符时，像是把力量倾注并暂存于符纸上，待到使用时催生其势瞬间爆发，其中有属我之力也有符势之力，像是四两撬斗斤。而御剑飞行则像是，将力量通过剑缓缓释出。”林恪理解不了周敛的介质论，也理解不了王常的由自身释放能量。

可林恪感受不到自身蕴含哪怕丝毫的的“四两”，那就更遑论任何的用法了。自己没法登束阁，只好三不五时拜托二人帮他上束阁取书或还书，以帮二人每日洗衣“还债”，李守拙也时不时指点他，久而久之，林恪就变成赤问峰的保洁卫士了。林恪倒是不急，既然学不会就不必执着，学些别的就好，人不可事事畅通。

王常与周敛御剑飞行越发熟练之后，李问便准许他们到别的峰上转悠，与同门多交流。王常算是赤问峰包打听，时常带来些许八卦。周敛则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而林恪一本接一本，大有读空束阁之意，药学、医道、山术、堪舆都多有涉略。

今日他读到《符箓势》，里面倒是列出了十余种不同的符势，有些上面画了张牙舞爪的鬼魅，有些纷繁复杂，有些倒玄妙无比，线条走势有灵气。林恪觉着这符箓的画法与刻画阵法有相似之处，但更为复杂，书中万般强调了其下笔之谨慎，走笔之讲究。

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林恪大笔一挥，洋洋洒洒模仿了几种，却没来由被胸中翻涌的气血上袭太阳穴击昏。待他悠悠醒转，周敛捧着那本书同时捻着他的“鬼画符”细细对照，周敛说了一句：“恪哥画得也有五六分相似。”

林恪干笑一声说：“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画完竟有些晕眩。”周敛耸了一下肩头说：“符箓起势就得练几年。”略微思索，林恪问道：“之前你所言，将力量暂存于符势，是什么特殊方法？”周敛毫无保留：“每种符势绘制时，其笔画间已蕴含封锁之力，彼此呼应，并不依求其他法门。”

“那么我将阵法像符势般暂封也应可行？”林恪问道。周敛吃惊于他的想法：“这我没考量过，可以一试，我也十分好奇。”

周敛每日傍晚倒是按时回来，王常则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宿在何处。林恪趁着晚霞未散，走到后山，看着斜阳给花草树木镀了一层甜腻的光，那片小湖泊也波光粼粼。向东继续走个十几米，林恪看到王常躺在树上闭目养神。

林恪左手凝空画阵，黑色小剑削下几桠树枝，七零八落全砸他脸上，吓得他差点摔下来。抬眼看清是林恪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师父又抓我偷懒。”说着，王常纵身跃下。“你躲在这干什么呢？”林恪问道。

王常没有正面回答他，说了句你看。然后脚尖轻点，飘然而上，轻盈攀落在一颗松树上，施施然扭动身形，在几颗大树间飞跃，最后从最远处低空飞回林恪旁边。林恪看着他比划，俨然洗去了初印象的猥琐感，举手投足间，白色长衫生出几分洁净感。

“行了，别得瑟了。”林恪话音将落，还来不及夸他，他又变个脂粉女人出来，膈应得林恪马上要刻阵锤他。王常马上拉住林恪说：“欸别着急。我的意思是，我这样好像没什么进步。四个月后试炼大会上，我总不能变成女人逃跑吧。”王常说着恢复原样。

林恪每日悠闲看书，潜意识忽略了那个节点，说起来，暗暗想锤他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毕竟当时像是走后门进入岚宿派。林恪快速分析了一下三人，当中只有周敛具备快速的即时攻击能力，自己刻阵也还需要时间，而王常一点作战能力都没有。这样下去，怕是要给赤问峰丢脸。

李问对这些没有半点着急心思，自教授御剑飞行的那日起，一连好几日都再没见过他。虽然隐隐可感知李守拙师兄天赋绝佳、修行很深，但是剑道也并不是一时半会可以速成的，更何况自己连御剑飞行都没有掌握，门都尚且未入，谈何过多的发展。

王常平日里吊儿郎当，想来心中也还是知道着急的。“说起来，你这几日都上哪去了？”林恪忽略他的着急。王常支支吾吾：“哎呀，我不就稍微到处得瑟了一下。你就别管了。你每天徜徉在束阁的书海，有没有看见适合我的？”

林恪道：“这书不都是你帮我拿上拿下的，书名你就没看见过吗？”

“哎呀，没顾上。可惜我拎不动你，不然一起上去才好。”王常嬉皮笑脸的。

林恪在他们四处瞎逛的时候确实看了不少书，不过周敛和王常替他拿书，一个按照一个大类一本本拿，一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导致他或多或少对多数器、术等的见解更深了一些。不过束阁的书总是停留在坐而论道，几乎没有具体实操的书籍。

林恪细细思考《术论》《术解》《术注》等书，略微沉吟，问道：“你这换脸是谁教你的，看起来也并不简单？”

王常诚实告诉他，他小时候要饭的时候无意间收留过一个老头一晚，给了一块馒头，第二天老头就留下了不知从哪本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