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李问在旁边看了多久,林恪完全没发觉旁边还站了人。
李问把他带到行知楼,他不敢乱看,低头跟着。李问缓缓开口:“你身上为何带着妖物?”,说完手上青光一晃,乌铃做的铃铛项链静静地悬浮在他眼前。林恪按实解释了来龙去脉,隐去了一些可能对乌铃不利的。
李问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抬手抹去了上面的妖气,然后取了林恪一滴血,滴在手链上,那几颗珠子开始焕发光彩。李问拿出几套衣裳,捻出几锭银子一同收纳到珠子里去。林恪有些看呆了,知道师父是演示给自己看,赶忙多谢师傅。
乌铃撺掇他从老妇人那里买走时定是看出了这宝物,还没来得及教会自己就已分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李问问他对阵法了解多少,他有些为难地回答道:“几乎是一无所知,所会的师父已全部看过。这两个阵法似是忽如一夜入我脑海,便记到了现在。”
“明日所有招收弟子的工作全部结束,如若有适合的弟子,掌门会安排过来赤问峰,不过八成是剑修。修行方向不同时,我会对你们分开指导。今日就先歇下,明日人齐时再定夺。”李问说完就摆手让林恪回去休息。
林恪肚子空空,径直走向厨房,里面饭香袭人。李守拙已做好两荤两素,见他来得正好,吩咐他将饭菜端往束阁侧厅。林恪大快朵颐,一边扒拉碗里的饭抽出空来问:“师兄,这束阁怎么上去?”
李守拙故作神秘,揶揄道:“这个嘛,你不练剑,估计是上不去了。”
“难不成要御剑飞上去?”惊得来不及吃饭,转念又道:“师兄你带我上去一会,今天我洗碗洗衣服全包了。”
“没问题。”李守拙很快答应了,谁能拒绝不做家务呢。吃饭后,林恪把碗都收回厨房,食指中指快速在空中点画,星光吃掉了残羹剩饭,碗碟都瞬间洁净如玉。李守拙跟在他后面看着实在无语。但还是信守诺言,御剑腾空而上,把他拎到了二楼。
推门进去,里面并无过多装饰,八边形每一面墙都摆满了直通天花板的书架,数不尽的藏书琳琅满目,浓重的墨香味扑面而来。地面中间放着些桌椅,上面有不少空白纸张,大小毛笔悬一应俱全。
林恪随手拿出一本《器论》,里面并不教予具体的修炼法门,只从总览上阐述作者的见解。
器乃所有实物总称。玉器、银器,言于质地;酒器、食器、兵器,言于用途。器为器被锻造的形相,器用于器承载的能力。是故,酒器为饮,兵器在武。
人的肉身也为器,器用在灵,灵又现于器。修器之根本在于修其器用......
常常看懂了上句,下句又陷入迷茫,林恪却整个人投入了这本书中,坠落入那种混沌的、晕晕眩眩的境地,脑袋昏昏沉沉却不舍放下这本书。书并不厚,不一会就翻到封底。林恪脑子短时间内知识超载,想要消化一下。
抬头去寻,李守拙却早已不在此处。林恪走到门外走廊,眼见行知楼还灯火通明,对面却漆黑一片,想必李守拙已回去睡下。他自然不敢打扰李问,打算就在此处等明天早上李守拙来捞他。
林恪翻翻找找,果然找到一本《术论》。他猜想,既然修器在于修其器用,莫非修术在于修灵?
术者,勾天地之道。道者,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有无相生,高下相倾,前后相随。
道生万物,道生于万物,和其光,同其尘......
林恪眼皮已然沉沉打架,睡去之前模糊间只记得,修术不是他猜想的那般。林恪睡到日上三竿,李守拙才把他捞回去。
一切事宜已经妥当,枢衡将两个弟子带了过来。林恪大老远就认出了那个使用符箓的小孩,毕竟此前那番对比实在过于明显。李守拙作为大师兄便先行迎上去了,辞别了枢衡,他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原来是一名师弟和一名师妹。
他比先前礼数更周到些,毕竟男女有别,“这位师......弟?!”,还没等李守拙说完这第一句话,“师妹”早已绷不住,“原形毕露”。林格登时无语,怎么是这家伙。
李守拙嘴角抽搐,这是给赤问峰都安排了些什么人。王常嘿嘿一笑,拱手道:“见笑了,师兄。”细细问询后,得知周敛也是术修,不禁暗自咂舌,师父除了自收养自己并收以为徒后,十几年来这赤问峰上一直没有新面孔,这一来就三个术修......
待到安顿好,李问把四人都召集到束阁一层议事大厅。
李问对掌门的安排很是满意,他本人修剑二十余年,造诣颇深,本来该在这条路上继续寻求突破,后来却对术法感兴趣,恰好与岚宿派本身的发展契合。
岚宿派在中州虽有一席之地,但是与钟家、姚家、吴家等大家相比还是相形见绌,其他各个宗派也隐隐有超越之势,门派之争时有发生。吃过些许亏之后,为寻求新的发展方向,岚宿派开始重视术修的培养。
李问知悉三人的大概情况,决定因材施教,往各自擅长的方向去发展,对三人道:“你三人虽都为术修,岚宿派毕竟以剑起家。你们便先跟着李守拙修行一段时间的身法与剑术。每天早晨,到后山腰瀑布下打坐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