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宛长身肃立,不怒自威,相比起“甚虚”的徐公子昭,更显人主之姿。
就连体型雄壮的狐乙闾闾长,也都只能在一旁陪衬。
此时见狐甲闾四人终于走出门来,公子宛当先见礼道:“陈宛。”
简简单单二字,足以说明一切。
他有这个资格。
“徐昭。”公子昭有样学样。
他同样有这个资格。
“你们昨日打伤了我的人。”公子宛沉声道。
“他私吞了我一金。”公子昭平静道。
“这是两件事。”公子宛抬起两根手指,“得分开算。”
“怎么算?”
“骗金之事,他同样是苦主,此事已经交由狐乙闾去查,会还你公道。”
狐乙闾闾长闻言,当即上前一步,道:“近日城中发生上百起类似事件,我已经向营长请命彻查此事,你们狐甲闾没有意见吧?”
公子昭摇摇头。
能有什么意见?总不能说狐甲闾也要参与调查吧?
他没空。
“那么,现在来说说第二件事。”
公子宛大手一挥,一副木担架被抬了上来。
担架上的人鼻青脸肿,不过相比起皮外伤,那双无力耷拉的手,则更为瞩目。
甚至还用了长木板扎紧固定,显然伤得不轻。
公子昭认出对方是骗了自己金子的太子舍人,眉头轻皱,道:“我们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怎么就折了手?”
“他天生身子骨弱。”公子宛给了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你们要是不信,大可让你们当中的医者亲自验伤。”
这番话若对其他紫龙卫营闾说,还算态度实诚。
然而此时落在狐甲闾四人耳中,却是挑衅意味十足。
毕竟这临海城中,谁人不知疡医茅越根本不擅长给活人断症治病?
至于去请第三方医者,灵台地处偏僻,很难想象有人甘愿冒着得罪东宫的风险,特意跑来这一趟。
茅越作为四人中唯一的医者,此时最为尴尬,干脆别过头一边看风景去了。
公子昭自知理亏,叹声道:“昨日我已经赔过汤药费了,要是你们觉得还不够,我再补上一些吧。”
哪知公子宛轻哼一声,道:“我东宫缺的是请医者的钱?”
“那你想如何?”
“昨日,你的人推了我的人一把。今日,我的人也该推你的人一把。”
公子昭不再叹气,目光渐渐沉凝:“原来你今日是来打架的啊。”
“敢打吗?”
“怎么打?”
公子宛上前一步,指着公子昭,挑衅道:“你我年龄相仿,秩次相当,又都有一国公子身份,干脆你我打一场。输者赔礼道歉,今后在城中见到胜者一方的人,必须主动避退让道。如何?”
公子昭闻言,果断后退一步,指着墨烟道:“我们推人在先,要有所谦让。墨闾副也与你秩次相当,但年龄地位皆不如你,让她跟你打吧。”
公子宛立即摇头,毫不忌讳道:“我打不过雌虎,何必自取其辱。”
“那你也明知我打不过你。”公子昭摊手道,“无须动手就能料到结果,还打个什么劲?”
“有理!”公子宛居然认真点头,同意这个说法。
然而未等公子昭松一口气,对方语气一转,给出了新的提议:“既然你不肯与我动手,那干脆我俩都别下场。只让手底下的人来过过招。”
“正好你们狐甲闾除了你以外,还有三人,那我这边也派出三人。三对三,三局定胜负!”
见公子昭皱眉不语,公子宛忽然往身后张望一眼,轻飘飘道:“我们是瞒着太子妃殿下过来的,不过东宫人多眼杂,想来此时殿下已经知道此事,说不定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相比起先前的威胁,显然这一句“太子妃”,直接捅到了公子昭的软肋。
于是今日一战无可避免了。
“三场都怎么比?”
听到公子昭莫名急切的语气,公子宛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
比赛规则的第一条,每人只能上场一次。
显然对方是担心狐甲闾这边让墨烟一个人打满三场。
不过因为剩下的田籍与茅越,一个游者,一个医者,若跟侠客比打架,也不公平。
所以对方承诺派出同样是秩二的游者与医者。
既然要比游、医两道,自然不能都是打硬架,所以有了比赛规则的第二条——
每场输的的一方,可以指定下一场的具体比试内容,仅限本途径内的方技。
这条规则听上去相对公平,特别是狐甲闾这边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
然而田籍听到这条,脸色一沉,断言道:“我们三个被针对了。”
“莫非田闾副以为烟受伤了,就使不了剑了?”
“当然不是!”田籍抬手阻止就要丈剑上前的墨烟,“只要对方不派出秩四,临海城没有任何一名侠客是墨闾副的对手。因此我料定对方派上场的侠客,应该是用来兑子墨闾副的。”
“如此输掉第一场,对方就能指定第二场的内容,最大可能就是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