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掣肘,扫乱余波(1 / 2)

两个月之后。

天刑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秦风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其本无懿德,残贤害善,拥兵立权,谋逆当诛。天刑宗乃朝中倚重,多有人才辈出,举力报效于朝廷。朕素闻天刑宗宗主卫昊与秦风有金兰之义,今秦贼伏诛,卫昊当上表自证清白,即日起进京留用,钦此!”

明为进京留用,实则变相监视。

宗主卫昊面无表情,没想到朝廷清洗‘永泰之变’余波,竟猜忌如斯,不给秦风余党任何可能的喘息。

敬事房的大红人李公公则宣读完圣旨,将圣旨硬塞在卫昊手中。

李公公拍了拍半躬身的卫昊肩膀,不带丝毫敬畏:“卫昊,接旨吧。”

堂堂天刑宗宗主,真一境的宗师,竟然被內监直呼其名。

见卫昊眉目低垂,李公公那尖锐的声音说道:“卫宗主,要怪就怪你和秦贼牵扯太深,圣上这是给你机会表效朝廷,还不快谢恩呐?”

卫昊终究没有辩驳,萧禛多疑,莫须有便足矣,哪容得辩驳?

于是卫昊不咸不淡道:“卫昊,领旨。”

见李公公盯着卫昊,后者反问道:“不知公公还有什么未讲完的?”

李公公气道:“卫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咱家来一趟不容易,你孝敬咱家的钱呢?”

说完,右手拇指和食指捻了捻。

这厮公然索贿,跪在旁边的弟子再也忍不住了,破口怒骂道:“莫要欺人太甚!宗主,圣上定然受人蒙蔽,咱们大可面圣陈讲明白!”

卫昊摇了摇头,直了身子,道:“给李公公看茶,看好茶。”

听这‘好茶’二字,李公公阴鸷的脸终于笑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不怕你们不孝敬,卫昊到了京城,是龙他也得盘着,何况京城有真龙天子。

天刑宗是玄门大宗派,这趟抢着差事,总算是没白来。

“对了,咱家听说秦风有个儿子好生厉害,叫什么秦牧的,在天刑宗,咱家得瞧瞧。”李公公突然说道。

卫昊道:“秦牧回家省亲,死于乱军之中,公公这是明知故问?”

李公公阴声道:“哎呀,咱家把这给忘了,秦家大公子沦为阶下囚,另外两个儿子,都死绝了。可惜了秦牧这玄门好苗子!”

天刑宗在场之人,知道李公公这是在提醒他们,不要与秦风余党有任何的接触和往来。

只能怒而不语。

“卫昊,咱家来之前,还受了圣上口谕。听闻卫宗主的爱女卫柠芝年方十八,尚未婚嫁,圣上倾慕已久,嘱咐咱家一并带她入宫陪驾。”李公公喝着茶,将茶托上的通票收入袖口当中,边朝茶盏吹着气边说道。

卫昊脸色沉了下来,拒绝道:“小女早年与秦牧有指腹为婚之盟,进宫怕是不妥。”

众所周知,卫昊和秦风当年义结金兰,许下了指腹为婚之盟,萧禛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情。

卫柠芝一旦入京陪驾,自是名节不保。

而秦牧死后被夺妻、卫昊二嫁女,更会是耻辱于天下悠悠之口。

现如今秦风已然被诛杀,萧禛此举正是辱杀秦风余党;卫昊若将秦牧未婚妻送入京城,背弃金兰,千夫所指,则断无颜面于天刑宗,更无可能与秦风余党有藕断丝连。

换在平时,卫昊点头就可以要了李公公的小命。

可这会圣上猜忌,这也是李公公刚才肆无忌惮的缘故:“卫昊,莫非你要抗旨不成?这天刑宗屹立几百年了,可不要站错地方呐!咱家看这里如同仙境,可一个不慎,啪,就碎了。”

说着,他将茶盏掷于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哎哟,啧啧啧啧。这可如何是好?咱家一想到抗旨的后果,手一哆嗦,连茶盏都端不住。”

所有人都咬牙切齿,这李公公摆明了就是威胁卫昊,要是卫昊识时务还好说,反之则可能给天刑宗带来祸害。

“阉人一张嘴,全是颠倒事非!宗主,圣上他……”

“闭嘴!”

“掌嘴!”

卫昊呵斥着。

而李公公听不得别人喊他的避忌:“好啊,这天刑宗我看是要反了。”

随同而来的金吾卫七品中侯萧淮心有不忍,刚刚李公公索贿他可以当作没看到,但这会只好出言道:“卫宗主,还请遵旨,不要让我等难做。”

说完,示意左右将刚刚顶撞李公公的天刑宗的弟子带走。

卫昊闭上了双眼,看不出他是何感想:“去个人看小姐在哪,把圣上口谕告知她。”

卫昊如何不知爱女与秦牧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早以秦家儿媳居之。他没有说让卫柠芝即日随他进京,就是让爱女找机会逃。

说完,卫昊明明正值壮年,却似暮年之态。

传话的弟子还没走出大殿,卫柠芝的贴身婢女梅香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带着哭腔道:“宗主,不好了,小姐她禁锢了自己的玄气,悬梁自尽了。奴婢打不开小姐布的灵阵。”

卫昊一个闪身,出了大殿。

李公公明知道卫昊去远了,还不忘说给天刑宗诸人听:“卫昊,卫柠芝要是死了,你吃罪不起呐!”

有人拳头紧握,有人额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