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总算舍得露面了。”阴黎促狭一笑,忽闪着眼看着白鬼幽。
白靖鸿打量这少女,莫名有种熟悉感。
“你想怎样?”白鬼幽直视阴黎,目若清潭。
这声音……
白靖鸿身形巨颤,震惊的无以复加。
阴黎开门见山:“本尊可以将这两人放了,不过有件事情需请姑娘帮忙。”
帮忙?白鬼幽蹙着眉,以阴黎的地位跟修为有什么棘手难解之事,是他办不到而自己能帮上忙的?
白鬼幽一时间也细辨不出真伪,此刻她也没有别的选择。白鬼炎在此多留一分就有一分的危险,部族之间明争暗斗多年,阴黎能做到何种程度,不甚明了。她沉默数息,侧首对白靖鸿道:“你们先走。”
“不可。”白靖鸿断然挥袖,豁然迈出,神色中有一种无法撼动的坚定。
白鬼幽知白靖鸿已是认出了自己,暗自叹了口气,说不出的五味杂陈百感绕心。一个人的样貌再怎么修饰,熟悉她的人终究是会看出端倪的。
若说白家还有什么人是白鬼幽敬重的,那便是眼前的白靖鸿了,此人少言寡语待人严苛,却是位心思坦荡不慕荣利的人。
白鬼幽转身对白靖鸿安慰道:“鸿伯,阴黎若想杀我们,不用这般麻烦,你放心他不会为难我。”
阴黎双手抱胸挑了挑眉,她竟直呼他名。
身侧的燕雀见白鬼幽毫无半点畏惧之心,又是一女子,这份胆识倒难得罕见。
白靖鸿心绪渐渐平静,他端详了白鬼幽良久,像是猛然惊醒,眼前之人已不再是当年之人。
印象中她明明温婉如风,和煦如阳,可此刻连背影都透着清冷的意味。所有的一切包括白家,在血淋淋的权力倾轧下早已不复原来的模样。
阴黎似乎失了耐性,见白靖鸿迟疑不决,在旁生硬道:“本尊向你保证绝不伤这姑娘分毫。”
白靖鸿扭头看了眼白鬼炎,权衡重轻后走了过去,将缚住白鬼炎手脚的粗绳斩断。临了,他重又看了眼白鬼幽:“姑娘,珍重。”
白鬼幽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两人离开,总算舒了一口气,当下并不言语,等待阴黎开口。
阴黎负手走到一片平滑的巨大岩石旁,轻轻推开了一扇石门:“姑娘跟我来吧。”
那是一座巨大的地宫,整个地宫是从坚硬的山体内凿出的空间,规模似乎很是宏达。
白鬼幽道:“去哪?你有话便直说吧。”
阴黎见她如此,勾了勾嘴角:“怎么,姑娘现在才想起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些晚了,我好像每次见你,你都忙着为别人拼命。”
白鬼幽道:“他不是别人,炎是我的亲人。”
阴黎语气冷了下来:“亲人?亲人就一定值得豁出性命,所谓亲人不过就是体内流了一星半点的相同血脉罢了,嘴上讲着最动听的话语,背地里做着最狠绝之事,都是一样人皮裹蛇心。”
白鬼幽沉静的面上有瞬间的波动,似是被他的话语触动到了什么,垂在一侧的手不由得收紧。
阴黎后知后觉说了多余的话,他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什么,眸子突然危险的眯起:“今日,本尊的玉虚山倒是热闹的很,不请自来的真是不少。”
白鬼幽初时以为阴黎是在跟自己说话,却发现阴黎的视线越过自己,定格在她身后的林中。
身后……有人?
燕雀也吃了一惊,有人夜闯玉虚山翊卫竟是半点无觉。
“呀!别玩火。”突然从暗处窜出一人,他的屁股后面拖着一团黑烟滚滚的火球,东窜西躲左蹦右跳,生风之余越烧越旺。
眼见空中还有几簇火球相互追逐而来,大有活活焚了他的气势,大惊之下一溜烟跑了。
白鬼幽未看清那人的样貌,只隐隐见此人好像一头白发,而且轻功极好,几息间已是踪迹渺然,心下也佩服阴黎无声无息间竟已悄然应对。燕雀冲阴黎点了点头,向着那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阴黎转过身引着白鬼幽欲进石室。
白鬼幽一步踏出,还未踏第二步,她全身陡然一阵冰寒彻骨,之后又是一阵烈焰般炽热,在犹如冰与火的夹击中,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黑暗渐渐吞噬的视线里,一抹黑衣在咫尺间翻飞。
白鬼幽一个惊厥坐起身,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陌生的石床上,她环顾一周见这里是一间石室,室内光线黯淡,有只灯烛在壁龛内幽幽燃着。
屋内装饰简洁朴素,只有一方石案跟两张石椅,石案的边角放着一个精致的铁铸小香炉,袅袅升起龙涎香的幽气。
白鬼幽低头揉了揉眉心,懊恼自己的疏忽大意,竟是忘了每月月初需运转功法,调息体内共存的蛊毒,不然便会突发这种状况。
她站起身推开石门,走了出去,由于她不识路径,又不见半个人影,便胡乱择了一条路。
甬道的分叉路多了起来,越发错综复杂,而且两壁跟顶部的结构也发生了改变,就连砌墙的砖料也从红砂石改为花岗石。
白鬼幽想找个人问问路,沿途竟是连一个人都没有。
突然,她走的这条甬道尽头出现了一间石室,白鬼幽推门而入,这间石室的空间比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