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间宽阔两三倍,石室的四个角落架起了四个火盆,将这里的景象看得分明。
距自己几步之遥的地面上,挖出了四个能容百余人的深坑,左边那个土坑,前面那个里面全是水,上面铸有一道铁栏,后面那个布满荆棘。
右边两个,白鬼幽望过去时,不由惊了一下。其中一个坑底散落着几个白森森的骨架,另一个坑内却是碗口粗的大蛇,它们身上五颜六色,花纹斑驳,一看便知剧毒无比。
察觉到人的气息,它们像是看一顿美味大餐,立起身体,嗜血的嘶嘶吐着蛇信。
白鬼幽深深吸了口气,迈着沉稳的步子从中间那条窄道上走过。
墙壁另一面也是一道石门,她轻轻推开谨慎的走了进去,这间房间的光线很暗,她清眸正缓缓打量,突然,幽暗中一双冰冷的眼神与她遥遥相对,白鬼幽此时才看清,有个人影正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
白鬼幽正欲说话,发现这人的嘴巴用布条堵着,手脚都佩戴着刑具。
这人是位四十岁左右妇人,两鬓虽略微斑白,但精致的五官依稀可见往日的风华绝代,只是她的眉宇间透着几分狭吝刻薄,此时境遇甚是凄惨,却让人生不出半丝怜悯之心。
白鬼幽正要上前探看,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她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御蛊将自己的身体覆盖了起来,蛊虫本泛红的体色随之改变成与那甬壁极为契合的颜色,很好的将她伪装了起来,加之这里光线又暗实难发觉。
片刻后,从白鬼幽进入的那扇石门对面,另一扇石门被缓缓推开,黑衣少年大踏步而来,一见来人白鬼幽瞬间敛了敛气息。
来人正是阴黎,他走到那妇人身旁,将她口中的布条取了下来。
白鬼幽正担心那妇人会不会出卖自己,阴黎却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俯下身端起放在身侧桌子上的瓷碗,晃了晃里面血淋淋的秽物,捏住那妇人的嘴巴猛地灌了进去。
妇人呜咽着摇头,想要逃离阴黎的钳制,奈何气力不够,挣扎着已将那碗里的东西咽了大半。直到阴黎放开她,她才干呕着吐出些许。
那妇人抬头,用无比怨毒的目光盯着阴黎。
“滋味如何。”阴黎平静的看她一眼,将瓷碗放在桌子上,顺手拿过一块布巾擦拭了沾在手上的血渍。
“记得小时候,你若是哪天不高兴了,便要喂我吃这些牲畜的内脏心胆,不管我如何哀求您。”阴黎神色间有一抹隐而未显的恨意。
那妇人瞪着他,好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干嘛这么看着我。”阴黎悠悠抬步,负手轻笑:“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很不甘心,毕竟自己生了个不健全的儿子。所以,你心里不平不忿不好过,也不想让别人好过。”
“你每次给我的饭菜里都掺了慢性毒药,让人死不了却又身残痴钝的毒药,为了不让自己摄入的太多,我每顿都吃得极少,只要饿不死便好,可即使这样,毒性还是导致了我一个耳朵失聪。”
白鬼幽听着阴黎平静而又缓慢的话语,心头微微一震。
就在此时,阴黎陡然色变,粗暴的扼住了那妇人的喉咙,眼眸中倐地笼上一层嗜血杀意。
“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你为什么要动我身边的人。”阴黎手上的力道因怨恨而加重。
那妇人大张着嘴巴,呼吸渐渐困难,待她脸色涨的通红微微翻了白眼,阴黎才将人松开。
那妇人猛烈咳了好一会,才恨恨道:“不错,雪儿的毒是我下的,一个与你同父异母的下贱丫头,你居然也这么在意,哈哈哈。”
“闭嘴。”阴黎从牙根里挤出两个字。
“哈哈哈,你母亲也是我毒死的,阴绉那个老混蛋曾答应今生只娶我一人,却背着我与那贱人有了你这个野种。”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那妇人脸上,力道太大使得她的脸立刻红肿起来。
“不许你这毒妇亵渎本尊的母亲,若非不是那个老匹夫威逼胁迫,她怎会为人妾室,你以为人人皆会为了荣华而俯就承迎。”阴黎不屑的冷哼:“阴绉那个老混蛋骗了你,你怎么不去毒死他。”
那妇人目光怔怔,凄然一笑,越笑越疯狂,最后连眼泪也笑了出来。
阴黎目含讥讽的抬目,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才道:“相较之下,更该死的还是那个老匹夫,你虽然是在我身上捅刀子的那个,但递刀子的却是他。”
阴黎与这个嫡母并没有什么血缘之间的关联,他心中只会生出怨恨,而并非是痛。
阴绉放任不管的态度,便是认同了他这位大老婆的做法,一次次的漠视早已将那本就不多的父子情分耗的半点也不剩。
暗处的白鬼幽心情莫名有些沉重,尤其是阴黎最后一句,用古井无波的口吻娓娓道来时,她能感受到那是一种失望到骨子里才有的心平气和。
白鬼幽曾听人说起,阴黎的经历很是坎坷,自小爹爹不管,嫡母不疼,受尽了兄弟们的凌辱欺侮,连下人都变着法的整治他,实在是个可伶之人,白鬼幽不禁无声叹了口气。
“谁?”阴黎的脚步陡然止住,他猛地转头,锐利的双眼一扫,冰冷的停在室壁的一处。
白鬼幽懊恼的咬唇,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