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弘亲王府里亮起了盏盏灯笼。
这座亲王府依山而建,王府的后花园便靠着山,山势陡峭,有一帘飞瀑直流而下。
这并不是阆山后的那道瀑布,它很娟秀,就像长长的少女的辫子一样。
它冲击在下面的一方水潭中,激荡起一阵阵的水雾,水雾弥漫了开来,被这夜风带的四散飘荡,便有那么一些水雾飘入了潭边不远的一处高台上的听涛阁里。
夏日的暑热便在这水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处于此间的人感受到的就是那清凉的惬意。
景文聪今儿个晚上的夜宴,就放在这听涛阁中。
但参与这场宴席的客人却只有许小闲和景蓁蓁。
就算是叶书羊,今儿个晚上也是和叶知秋来福一道在主院里用的饭菜。
作为此间主人,景文聪是带着他的王妃玉蝉公主来的。
侍候他们的是站在身后的两个颇为俊俏的丫头。
此刻两个丫头已经给四人倒好了四杯酒。
“以往在宫里的时候,我记得那时我大致也就是八九岁的年纪。曾经看大人们喝酒觉得很是好奇……父皇对我们要求严厉,未行冠礼前禁止饮酒,这便更加的好奇,以为那就是书中所说的玉液琼浆。”
景文聪端起了杯子,看了看这杯子中的酒,又笑道:“因为得不到,便觉得那应该就是最好的。于是某一个傍晚,我偷偷的跑去了御膳房里,将父皇御用的酒给偷了一壶出来,足足有两斤。”
“家母对我的管束极为严苛,所以我不敢将这酒偷回福临宫,可我又出不了宫门,怎么办呢?”
“我将那一壶酒给喝了下去!”
“才知道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琼浆玉液,才知道这东西带来的也不是什么神仙般快乐的感觉。我大醉,怎么回的福临宫都不知道,直至第二日黄昏我才醒来,被母亲狠狠的打了一顿。”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饮酒,是真的滴酒不沾!”
“但今儿个不一样,一来……”
景文聪看向了景蓁蓁,“不管我母亲出生如何地位如何,我终究是兄长,蓁蓁终究是我的妹妹,曾经如此,往后也是如此。”
“我们兄妹已经数年没有坐在一张桌上吃过一顿饭,没有好生的说说话,今儿个五妹能来,我这个当哥哥的非常高兴。”
他又看向了许小闲,“对于你也就不需再多言了,虽然你是大辰的摄政王,但我以为这并不会成为我们友谊的障碍。”
“所以今儿个晚上,我必须陪你们好生的喝一场,我也很想喝一场!”
“一来算是为你抵达景国先接风洗尘一次,至于二来嘛……”
他看了看两人意味深长的一笑,到没有说预祝二人白头到老,却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极为安静的女子,“二来是向你们介绍一下,她便是我的妻子玉蝉公主!”
许小闲其实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安静的公主殿下。
她的容貌算不得美丽,她脸上的肤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灯光的原因显得有些暗淡,她的眼一直低垂着,似乎有些羞涩,直到此刻她才抬起了眼来,颇为勉强的笑了笑,伸出了手来一手捏着衣袖,一手端起了酒杯。
“妾身见过五皇妹,见过……摄政王。”
许小闲和景蓁蓁也举起了酒杯,景文聪笑道:“看看,这里四人,便来自三国,这大致就是所谓的缘了,为我们的这缘分,干一杯!”
一杯酒下肚,那位玉蝉公主撩起衣袖遮住了嘴儿转头咳嗽了两声,许小闲正好视线看了过去,心里却微微一惊——
玉蝉公主的衣袖滑落了少许,露出了三寸左右手腕,那手腕上似乎有一道道的伤痕!
可这仅仅是一瞥的极短时间,玉蝉公主已经放下了手,衣袖垂落便遮住了她的手,许小闲揉了揉眼睛,就看见景文聪正一脸温情的看着玉蝉公主,言语极为关切的问了一句:“是不是这里太寒受了凉?”
玉蝉公主又歉意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前些天的那场暴雨淋了雨便染了风寒,这些日子用了许多药倒是好了一些,却还有一些病根子,倒是无妨。”
景文聪揽过玉蝉公主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小意的说道:“也不是外人,五皇妹和许小闲你现在也见过了,就算离去他们也不会怪你无礼……”
说着这话,景文聪转身对身后的那婢女吩咐了一句:“小慧,扶王妃回去早些歇息,本王晚些再回来。”
“奴婢遵命!”
那个叫小慧的女子走了过来,扶着玉蝉公主站了起来,她又是歉意的一笑,“妾身失礼了,还请五皇妹和摄政王不要见外!”
“大皇嫂早些休息,明儿个五妹我再和大皇嫂说说话儿!”
景蓁蓁起身,目送着玉蝉公主离开。
景文聪看向了许小闲,这才低声一叹:“玉蝉身子骨不太好,天道变化稍微大一点就极其容易生病,这成亲以来一直在调养,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也还没有孩子。”
“用的药是御医开的方子,多为珍贵药材,父皇倒是送了一些,但不够,要配齐那些药还需要花很大一笔银子,所以我需要银子!”
说着这话,景文聪拿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