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都死了吗?”
洛南尘没听痛快,也知道无相没说尽兴,赶忙递上话引。
“后来,虽说神族死伤大半,但毕竟还是赢了。君羽惹下如此滔天罪孽,也是形散魂飞,更有金光再现,将其始元的魂魄击得粉碎,自此消散,永不再生。”
无相见七灵儿不住地冲自己眨眼,知晓少女有话要问,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和尚,废了半天口舌,你也没说明白和无相寺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如此啰嗦?”
这些神魔大战的故事,七灵儿曾听师傅说起过,不觉新奇,她就想知道无相寺的由来。
另外,在“我家灵儿”的压制下,少女的性子虽然有所收敛,可在压制与反压制下,还是有了突破。
“贫僧正要说到此处,你急什么?”
无相终归是有修为的僧人,发过一次火,即刻察觉自己的心中竟然有所住,这是佛门大忌。
因此,他决定不与这个倒霉丫头作计较。
“从那以后,攸泽成了禁域,也有了结界。为了防止攸泽的禁锢破除,阻止魔族重返六界,神君高辞便命人固守攸泽,随时防查,这个维护苍生的重任也就落到了佛门。”
“佛门在此建了无相寺,以寺庙为界,正门外即是莹冰漫天的攸泽,后门外则为朗朗乾坤。”
“寺庙建好后,我佛挑选佛法高深之人驻守无相寺,其法号也便是无相,直到灯枯油尽之际,会再遣另一人前来,周而复始,千秋万代。”
“这流转中,唯有古刹与法号不变,或者还应该算上那盏命灯。”
庙宇极顶处,有微弱的灯光摇曳。
“若是没有你们的救助,或许几日后,便会有新的无相僧来此吧?”
和尚说得淡然,低头垂目时,神情却沉得更深了。
“无相,众多无相都是孤守在此,直到寂灭吗?”
“你守了多久?”
七灵儿的话语客气了许多。
她无法想象在这个一桌、一椅、一床的破庙中,历代的无相僧独守至死,那是一个怎样的孤独呀!
“贫僧七岁便入这无相寺,应有十二载。”
淡淡的苦涩,显露在无相的嘴角。
“法师,想来您幼时便佛法精湛,才能荣次大任。”
洛南尘向来自持天赋极高,虽说是自认为,也是信心满满。
然而,当他听说无相七岁便能驻守无相寺,人家的天赋真是不知要高自己几层天了。
“公子,唉...”
无相长叹一声。
“这里的魔寒,与佛法的精进无益,此处的孤寂,与佛心的无常相左,谁又愿意到此呢?”
“这是神君的敕令,我祖的法旨,何人敢不遵?”
洛南尘与七灵儿能听出,无相的话中满是无奈。
“那...以前的无相,就没有人拒绝来此吗?”
压迫之下,必有反抗。
七灵儿不相信佛门中都是软包蛋。
“怎会没有,很久以前便有人拒绝来此,不过也是承了责罚,堕入无间地狱。说是让其度化幽冥,可也永居于冥府,万世不得成佛。”
“前些日子,那位尊者还来此看望无相,适才说的那些,也是尊者告诉了贫僧。”
洛南尘与七灵儿默默地望着垂眼的无相,心中却是大为震撼。
尊者是谁,两人的心中有个大概,万万没想到尊者的宏愿却有如此曲折。
都说尘世纷争,人心不古,可神界佛境亦是这般,究竟哪里好呢?
“对了,无相哥哥,那你今日怎会如此,遇到什么境况?”
七灵儿是刁钻些,但心却是善良,尤是见不得不平事,对于此刻的无相,她充满了爱心。
“贫僧一直在此,也一直巡守攸泽。前些时日,攸泽内有异动,贫僧便入内查看。”
“可惜,贫僧所修之法微之甚微,又因佛法根本不能克制莹冰,所以未行多久便体生魔寒,无奈之下强行折返,也多亏灵儿姑娘,否则命灯也就灭了。”
说着话,无相双手合十,恭敬执礼。
“是何异动?”七灵儿紧声问。
“冰龙移位。”无相皱眉回答。
七灵儿与茫然的洛南尘对视一眼,又转头望向无相。
“这冰龙又是何物?”
七灵儿从师傅那里听过神魔之事,过早飞升的师傅却从未提及过冰龙。
“冰龙就是君羽的玄灵所化,灵化冰龙,龙降莹冰,冰龙不变,莹冰无尽。”
“然则,据贫僧远远观瞧,那两尊镇界之龙竟有飞天之势。如若飞龙在天,攸泽之禁便会消失,魔族虽不再经受无尽苦寒,六界却将再复战乱之苦。”
无相说得郑重,悲悯之情浮于面上。
“等等,能让我插上一言吗?”
听了这么久,洛南尘憋得太难受,想要说上一句。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说的这些,是真的呀?还是无相法师孤寂久了,信口雌黄呢?”
生前,他在杂类文本上也是看过一些神鬼精怪的事情,可美公子权当趣闻看了。
就算现实中的怪异,也无非是城外哪处现了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