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龙方化作一道青影,但小高不管不顾,一爪抓住令狐天养的脖子。
老头子狡黠的眼中满是嘲弄,他嘴巴不动,话语从身上响起:“怪不得好大的死气,原来是缕八百年以上的孤魂!只可惜,在白狐塔怎能容许你来撒野?”
一道强光从白色石塔顶端冒起,若月光挥洒在院内各个角落,令狐天养苍老的右手向前一扣,一把将小高从沈兴北体内抓出。小高大吼一声,晶莹的魂魄在夜色下荡漾出一片幻彩,挣脱对方的手掌后飘身立于墙角。
原本在后攻击他的龙方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幕,犹豫了一下,过去抱住倒地的沈兴北。
在墙上的哥舒信也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吃惊得嘴巴都张开了。铁刀好笑道:“真没见过世面,没见过鬼上身被拉出来吗?”
“但这个鬼也太帅了,一点都没有猛鬼的样子。”哥舒信赞叹道。
小高身着金甲,披着猩红的斗篷,左右手各扎着一条杏黄色的腕带,一条写着一个“岳”字,一条写着一个“高”字。他剑眉入鬓眼眸暗红,肩宽背厚,身高一米九左右,站在院子里,宛若神将傲视众人,一点也没有被拽出尸体的狼狈。
他冷笑看着龙方:“你就是杀死阿寅的人。”然后又转过头对令狐天养说,“而你,是为了一枚玉佩,下令随意杀人的人。”
令狐天养笑道:“原来还是一只义鬼呢!那个女人对你有恩,还是沾亲带故?她不识时务,我三次派人向她购买玉佩,价格甚高,足以解决她所有的问题,她却以亡夫之物为由拒绝,沈兴北不得已才派人杀她。”
小高打断他道:“这你就错了。阿寅有个重病的女儿,若你们真的开出高价,比如能够解决给她女儿治病的问题,她怎会不接受你的报价?难道她会甘心做妓女?”
“这……”令狐天养看了眼已然毙命的沈兴北,又望向龙方,“到底怎么回事?”
“老大的确报过一次价,在十万左右,但被一口拒绝。”龙方道,“那孩子的病是个无底洞,没有百万以上根本无法见效果。沈老大觉得杀一人不用百万,所以……所以就命我出手。”
小高怒道:“枉你也是一介武者,居然向手无寸铁的妇女出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不识时务,就是死罪!”龙方板着脸道,“沈老大对我有大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既然杀我老大,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就凭你?”小高怒极反笑。
“龙方是我狐族招揽的门客,他习我的白狐灵爪已有七分火候。”令狐天养手握结印,慢慢道,“若在别的地方,你这样的孤魂打不过或许还能逃走,但在这白狐塔前,在我狐族禁地,岂容你撒野?”他手向前指,石塔上的白光和他的指尖连为一体,月白色的光华若大网罩向小高。
小高单手向前平推,光网在他面前一米处停下。但令狐天养嘴里发出呼哨,石塔内居然有金鼓声传出,鼓声有节奏地敲打,每敲打一下就使得光网的力量加强一分。二十多下鼓点响过,小高被光网震出五米开外。
“久不出手,还真是生疏了。也罢,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豪杰。”小高握紧拳头,一声暴喝,一条镏金打造的长枪出现在掌中,枪长丈八,枪头上赫然有一只咆哮的虎头。这大枪一在手里,小高立即生出一股百战沙场碎铁衣的气势,强大的气流围绕着他的魂魄,形成一道道狂暴的枪风!
白色的光网被这些枪风割裂撕破,在夜色下留下点点晶莹的斑驳。
令狐天养一怔,这孤魂究竟是何来历,居然能凝结出这般程度的魂体?他双臂张开,一柄银白色的长剑出现于夜色下,剑锋泛起妖异的锋芒,使清明的夜晚显得分外苍茫。令狐大师发出仿若狐哭般的长啸,如灵狐般翩然而动,白狐长剑在手,织出层层叠叠的剑网,而白塔里,让小高不舒服的鼓声依旧未停。
小高大枪扬起,枪缨绽放如莲,锋芒毕露!
只一枪就击破了剑网!令狐天养骇然色变,他不断后退,枪尖始终距离他心口只有两寸。
“龙方!救我!”
龙方突然出现在小高身后,匕首猛地刺向对方后腰,但他心里有些犹豫,如果这个武将只是鬼魂,难道会怕普通的刀锋吗?
果然,小高无视他的匕首,而是从容地转身,一枪杆扫向龙方的脖子。龙方刀锋划过对方的身子,却像划过空气一般,他赶忙翻身躲避,却不想被枪杆打中肩膀。肩胛骨顿时开裂,匕首也掉在地上,龙方闷哼一声,向后飞退。
就这一会儿,令狐天养被逼得已退入白塔,胸口的衣襟被扫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而下。在令狐长达一甲子的修行岁月里,从未被一个鬼魂追得如此狼狈,但一站到门洞内,他立即信心满满,整个人闪烁着灵动的华彩,脸居然变成了透明的,皮肤下的经脉骨肉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高冷笑一声,身形再度蹿起,长枪风卷残云般刺向白塔正门。令狐天养长剑转动,并不防守,反而也向小高刺去,速度看似缓慢,但由于小高动作很快,反而像加速了他的剑招似的。大枪毕竟长出一大截,枪尖转眼就要捅入对方心口。但小高越是逼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