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走的时候,云三娘又给了她两匹布,都是陈年的旧布,让陶真帮忙好好想想怎么卖掉新布,她不会亏待陶真。
陶真抱着布,心里也在盘算这件事。
裴湛这两天的日子其实不太好过,不是因为采石场的事情,而是因为陶真不给的他送饭了,陶真之前伤了脚,如今脚好了,送饭的事情就没再提过,裴湛也没开口。
李徽凑过来,看着裴湛碗里和他一样的饭菜,幸灾乐祸的笑道:“陶真怎么不给你送饭了?”
裴湛头也没抬道:“她脚扭伤了。”
“哦!”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李徽也没在多说什么了。
裴湛却垂下了眼眸。
回到家,看到陶真和裴夫人说说笑笑的,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可是裴湛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陶真对他的态度非常冷淡,如非有必要,是不会和他说话的。
裴湛终于意识到,陶真生气了。
今天的饭菜很简单,稀粥饼子一小盘咸菜,就对付过去了。
饭桌上,陶真把明天要见林先生的事情说了。
裴湛应道:“好,我明天和你一起过去。”
陶真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回房去了。
裴湛微微皱眉,心头堵着一口气,出不来,又咽不下去。
裴夫人看看陶真,又看看裴湛,无奈的叹了口气。
…
林先生是个俊秀斯文的中年
人,留着一小撮胡子,穿青衫,不说话的时候,显得严肃刻板,看到陶真和裴湛他微微皱眉,显然是没想到他们两个这么年轻,尤其是看见裴湛的时候,视线在他脸上那个很明显的刺字上面停留了片刻。
书店掌柜姓潘,潘掌柜热情的笑着给他们介绍了一番。
林先生坐着的时候,脊背挺的很直,一板一眼的问:“那首诗是谁写的?”
裴湛问:“哪一首?”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林先生现在读起这首诗,都觉的震撼,而且怎么看也不像是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能够写出来的。
裴湛指了指陶真:“她作的,我写的。”
林先生狐疑的看着他们。
陶真解释说:“我的字不好看,才让裴湛帮忙写的。”
林先生想起夺冠那首诗,那狗屎一样的字,转头看向陶真,表情一言难尽。
陶真也很无奈:“先生可别这么看我,这首诗确实是我写的,如果先生想听,我现场可以再做几首。”
林先生一怔,有些急切:“你再写一首,如果合我意,我就让你弟弟来书院念书。”
陶真看了一眼潘掌柜,潘掌柜道:“林先生在书院很有名望,林家在府城也是大家族。”
意思就是说,就算你们身份特俗,只要林先生一句话,这点事还是能办到的。
陶真
笑道:“先生出题。”
林先生想了想道:“就以季节为题好了。”
这个并不难,陶真想了想道:“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林先生本来还严肃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惊讶,他抬头看着陶真,陶真也很坦荡的看着他。
潘掌柜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道:“好诗啊,林先生以为呢?”
林先生点点头:“是不错。”
他盯着陶真又看了几眼道:“你还能再作一首吗?”
陶真道:“先生不是说了只要一首的吗?”
林先生道:“你放心,你弟弟的事我管了。”
陶真笑道:“那就多谢先生了,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裴恒的情况说了。
“他本来是会说话的,就是来的路上受了点刺激。”
这是个非常的大的问题。
陶真担心林先生会因为裴恒不会说话拒绝收他。
林先生听后也沉默了许久才说:“他是伴读,不算做书院的学生,最多就是旁听,不会说话,那就能学多少是多少了。”
这是同意了。
陶真非常高兴。
和林先生约定了去书院的时间,她和裴湛就去猪肉铺子,陶真买了点排骨,又买了没人要的猪下水。
裴湛对猪下水这种东西是又爱又恨,拿着回了家,将这个好消息
告诉了裴夫人,裴夫人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陶真说:“今晚我们喝猪杂汤。”
说完她看了裴湛一眼:“麻烦你了。”
裴湛微微一愣,这还是自那天的事情后,陶真主动要他帮忙。
裴湛觉得这是陶真示好的信号,这是气消了。
他认命的拿着猪杂往河边走,陶真则是抱了些衣服说要去河边洗。
河水潺潺,被太阳照的波光粼粼。
裴湛看着陶真盆里的脏衣服问:“我们两个谁应该在上游洗?”
无论是脏衣服在上游还是有沾了屎的猪大肠在上游都很不合适,
陶真站起来后退一步道:“你先洗吧,衣服我明天洗。”
裴湛也没多想,蹲在河边洗猪大肠。
陶真站在他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霍行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