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一躺在宾馆的床上玩着手机,一道闪电在天际闪过,久久听不到雷声传来,他起床看时,再也没有闪电,也没有雷声。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他想,晚上的城市应该另有一番情趣,既然睡不着,索性出去逛一逛,领略一下被黑夜隐藏的美。于是穿衣出来,热闹一天的城市这时像是熟睡的婴儿,睡得很安静、很乖巧。
秋一来到星河大道,除了少数车辆驶过,没见到一个行人。正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个背着大背包的人从一个路口转出来,向他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看到了秋一。
背包还在犹豫,他转出来的那条路上隐隐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人数众多,而且正快速跑来。
背包人不再多想,很利落地爬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他刚隐没在繁茂的枝叶中,他转出来的那个路口就跑出来一大群青壮男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棍。
秋一看见那寒气森森、杀气腾腾的刀光棍影,唬了一跳,心脏像要停止跳动一般急剧慢下来,紧接着又突然疯狂地急速跳动起来,想要从他胸腔里跳出来似的。
他只在电视电影上看过如此多、如此长的刀棍,到了现实中近距离见到真家伙,电影里的刀棍简直就是玩具。
眼看泛着杀气的长棍尖刀向自己逼过来,脑中就呈现出中了刀棍的血腥惨状。疼痛尚是小事,他或许还能忍,但血流如注、皮肉外翻、白骨暴露的视觉冲击,会让他心理崩溃。他曾无意看到一个同学被玻璃划开的手掌,当他看到他那个同学手掌上的伤口翻出皮肤里面泛黄的肉时,他一阵天旋地转、心慌恶心,差点晕倒,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恍恍惚惚了好几天,眼里都是那个可怕的伤口。
被玻璃划开的一小道伤口,就让他接近崩溃,若是更大的伤口,并且出自自己的身上……他连想都不敢想。
秋一已经呆住了,不敢乱动,生怕一动那些刀棍就真的会往自己身上招呼。
走在最前面的人已经来到秋一面前,他把手臂般粗的钢管横在胸前,喘着粗气问秋一:“有没有看见一个背着背包的人?”
秋一冷汗直流,呆了半日才缓过神来,紧张到结巴:“没、没……有。”
后面的人也都跑了过来,停在秋一身旁,都大口喘着粗气,有的干脆坐到了地上喘息。只听他们骂着脏话大声抱怨:“背了那么重的一个包,跑得比兔子快,赶上他首先卸了他一条腿。”
一个咻咻喘气的光头说:“我说,两条腿都给他卸了,看他怎么跑!”
一个瘦子说:“就只卸他一条腿,让他可以跑,却跑不过我们,急死他呀的。”
他们乱骂了一通,然后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秋一:“你真没看见?不要哄我们,如果你哄了我们,我们一人往你手脚上招呼一刀,一时半会你还不会死,但慢慢地,就是120来了也救不活你。”说着把刀棍乱敲一通,近在咫尺的刀光剑影把秋一吓得面如死灰,汗流浃背,差点还小便失禁。
他们见把秋一吓成了熊样,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长发胖子笑着说:“不要吓坏这小孩了。小孩,夜深了就不要到处走,当心被劫去钱财害了性命。兄弟们,他还没跑多远,我们快去追。”
众人答应一声,呼啦啦的跑过去。待他们都跑出了几十米,秋一支持不住,忙向前急走几步,跌坐在路边椅子前的地面上。
过了好一会,他才恢复力气爬到椅子上坐着。正在感到后怕,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躲在树上的背包人重重摔了下来。
背包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了一声。
“在这里了!”谁知刚才跑过去的刀棍人料到背包人没有跑远,他们留下几个人藏在花草中,见背包人现身,一下子都跳了出来,大声喊道。他们一边对同伙喊叫的同时,一边挥着刀舞着棍凶神恶煞地返冲回来。
秋一见状,撒腿就跑。背包人也顾不上屁股痛,抓起背包带,拖着背包就跑。
背包人跑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对秋一说:“你跟着跑什么?”
“我不该为你撒谎。”
“好人,帮人帮到底,我拿着这东西跑不动,你帮我拿着,等我们逃脱了,我定会重重的酬谢你。”背包人把背包拖给秋一。
“命都顾不上了,还要这东西干什么。”秋一不接。
“丢了它就等于丢了命,我还得靠它来酬谢你呢。”背包人说完,直接把背包扔给秋一。
秋一下意识接住,虽然入手时有点沉,但并不感到吃力,可他心里感到不痛快:“太重了,我扔了!”
“好人,那是我的命根,你丢了它,我也不跑了!”背包人慌张叫道。
“你的命根好重!”秋一沉下脸说道。
秋一虽然脸上不悦,但不再提扔掉背包的话。背包人放下心来,回头看了一眼,刀棍人还在紧紧追赶,他心里又紧张焦虑起来,因为他感到双腿已经跑不动了。
这时秋一已经追上他,与他并肩齐行,他发现秋一拎了个十几斤重的背包跑了几百米,气也不喘一下,心里惊讶,因说道:“好人,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你背我吧。”
“我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