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磊目光幽幽,缓缓踱步在窑洞内。
跪在地上的几名农奴,低着脑袋,耳中传入他的脚步声。
犹如在聆听死亡倒计时,心头随着脚步声不断纠紧,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片刻,南荣磊的脚步停住,眼睛盯着墙角案桌的灵牌。
这是罗老汉大儿子、二儿子的灵位。
农奴们将屋内搜了底朝天,唯独放过了这两块灵牌。
“会不会在这儿?”南荣磊想着,走到案桌前。
没见识的山野村民,笃信鬼神之说,以为人死之后会寄宿在灵牌之上。
如果打翻灵牌,便是对死者不敬,会遭报应。
南荣磊可不信这套,将两块灵牌扫开,伸手敲了敲后面的泥墙。
来回叩击两下,便发现端倪。
“原来在这里面。”
他抓起案桌上的香炉,对准位置猛地砸击几下。
很快,泥墙破裂,露出后面的中空夹层。
夹层里放着的,赫然是一张封存完好的兽皮。
取出兽皮,撕开火漆,展开后发现是一张长一米,宽半米的地图。
上面是用黑色、绿色、红色、蓝色等诸多线条,勾勒出南荣集镇附近的复杂地形。
南荣磊目光一凝,发现在地图的边角有几个打了红叉的地方。
原本罗老汉画出来的地图,虽然也有标记此处,但可没有这些红叉啊。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罗老汉。”
如果南荣磊真的按照布料上的指示前往该处捕猎,恐怕就要遭险。
尽管他要猎杀野兽喂养玉虎印与耳鼠咒,的确需要一张这样的地图。
但别人画出来的,怎么能放心?
只有这种世代相传、未动过手脚的地图,才可靠啊。
南荣磊前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稍稍几眼,几个接触,便能推断出此人本性。
罗三身怀不俗武艺,又不惧咒师,定然有诡。
杀了他,既是减少阻力,又能顺藤摸瓜摸清底细,定然收获不小。
这张地图,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罗老汉也肯定是要死的。
杀子之仇岂能轻易放下?
罗小五、罗四娘皆是同理。
至于那个叫小蝶的女童...南荣磊并非刻意针对,只是恰好而已。
不过死便是死了,他不会因此心怀愧疚。
咒师世界本就如此而已。
...
在南荣磊将兽皮地图叠好收起时,有两个农奴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他们不是蠢蛋,自然知道其中的价值。
这种地图咒师是看不上的,但是对于凡人而言,就是一个至宝了。
“我问你们,这罗老汉家可还有其他人么?”
南荣磊收好地图后,冷声喝问道。
跪在地上的农奴听到这话,顿时浑身一颤,想起目前的处境,脸上的贪婪迅速被畏惧替代。
“没...没有了,他们全家都死光了,咒师大人。”
“是的,罗老汉本来还有两个儿子,前两年外出打猎时不小心丢了性命。罗老汉的婆娘伤心欲绝,也在那天上吊自尽了。”
农奴们连忙答道。
南荣磊眯起双眼,看着几个农奴,清楚他们所言不假。
是生是死皆在自己一念之间,想来撒谎的可能性很小。
不过他仍旧问道:“确定没有骗我?”
“不敢有丝毫隐瞒啊,大人!”
“我,我想起来了。罗家老大其实还有个未过门的媳妇。但在罗家老大死了后,那婆娘也殉情自杀了。
不过我听说,那婆娘本来不想守活寡的,但罗老汉的彩礼钱都给了,那婆娘的家人也退不回来。
说是已经把彩礼钱给小儿子讨媳妇了,便商量着将婆娘嫁给罗家老三。
最后那婆娘宁死不从,就在罗老汉家门口的胡杨树下一头撞死了。”
一个农奴赶忙附和道:“不错,我也听过这事。其实大人您是做了件好事儿啊,像罗老汉这家人仗着会些武艺,就瞧不起我们这些人。
明明都是凡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儿子上次诚心想向罗三讨教武艺,却被直接赶走,甚至还不允许出现在窑洞附近,端的可恶啊!”
南荣磊一边默默听着,一边点头。
虽说这几个农奴为了保命,开始贬低罗老汉一家,但不难看出几人心中的怨气。
你儿子向罗三讨教武艺?估计是贪图罗四娘的姿色,被人家哥哥看出,结果狠狠教训了一番吧。
“好了,你们几个的表现还算让我满意,赶紧走吧。”
南荣磊的语气缓和了一丝,跪在地上的农奴们听到这话,顿时又惊又喜。
“谢谢大人的不杀之恩!”
“大人您宽厚仁慈,我们铭记在心!”
几人涕泪并流,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轻响。
磕了几个头后,他们立马爬起向外走去。
这几人的年纪其实比南荣磊大了两轮不止,都能算得上叔叔辈了。
但当他们亲眼目睹了南荣磊的行事风格后,无一不胆战心寒